艾伯頓閣下提到的的絕對時空概念實際上繼承自古代魔法帝國時期的公認原則,也就是法則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是不變的。
這很好理解,法師們致力于探究的真理,便是能夠解釋任何現象的一個公式,這個公式自然能夠適應所有的情況,而倘若隨著環境的變化,一個魔法法則會因此而變化,那么這個法則就并非具有普適性的。
以這個原則為基準,就能夠引申出兩個論點,空間絕對性和時間絕對性,這也很好理解,既然法則在各種情況下都不變且適用,那么用法則來描述的空間與時間也必然是不變的,一米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是一米,一秒鐘不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是一秒鐘,也正因此,諸如艾伯頓第二定律,F=ma這樣的公式便可以無視各種復雜的情況,達到最本質的法則。
這便是絕對時空與法則相對性原理,用相對正式的語言來描述,就是法則在任何參考系中的數學形式都不會改變。
而有關以太漂流的問題,艾伯頓閣下則提出了一個假設,這個假設首先基于光速有限的推論。
光速有限的推論是占星系的法師們在觀察星象變化的時候發現的,因為已知星球軌道是橢圓,隨著星球與太陽的距離變化,某些星象變化的周期會產生改變,而根據雷根斯三大定律,行星的運轉時間是固定的,那么這就表示法師們觀測到的星象變化傳遞到星球上是需要時間的,星球距離觀測對象越遠,光傳播的時間越長,反之則越短,這與過去人們認為光的傳播是瞬時的相違背,而紐因頓-霍蘭德方程組的提出計算出了光的速度,也驗證了這個推論。
艾伯頓閣下假設在以太中有兩個移動的觀測者A與B,他們相隔一定的距離,通過光學信號來同步自己手中的表,由于他們都認為自己是靜止的,所以,同步時鐘只需要計算信號傳遞所用的時間就可以。
但若是還有第三個觀測者C,他相對于以太靜止,那么在他的觀測中,兩個移動中的觀測者A與B實際上并沒有同步他們自己的表,而僅僅只是接收到了自己所在地點的時間。
同時,由于以太的定義,人們無法感受到以太的流動,因此不知道自己是否處于移動當中,那么所有的利用光來進行校準時間的行為都會出現誤差。
按照法則相對性原理,這是不應當出現的,因為這代表著在運動中,法則產生了變化。
或者法師們可以選擇放棄以太學說,但即便如此,在特定情況下仍然會出現類似的問題,從以太漂流實驗開始,整個魔法的根基正在風雨中飄搖。
如果說原子核中質子與中子的發現讓法師們看見了深入微觀世界的希望,那么以太漂流以及其引申出來的問題則讓法師們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因為對于法師們而言,公式與定理就如同認識這個世界的工具,是探索世界得到的寶貴結晶,如果法則相對性原理不存在,那么這數千年以來法師們建造的高塔將會頃刻間倒塌,因為所有已知的規律都并非固定,都是可以變化的,這個世界將會從可知變為不可知,這也就意味著法師們的探索最終將一無所獲。
這不亞于令霍恩海姆大師陷入瘋狂的那個來自上個紀元的記憶,倘若不是因為艾伯頓閣下的這篇論文并沒有太過深入探究法則相對性原理的漏洞,再加上這個基礎的理論研究的人并不多,那么很有可能導致大規模的學術恐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