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禮“”
“您、您是不知道我當時的情況,我當時是事出有因,其實我平時也挺有骨氣的”
它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面對死海,他連反駁都不敢大聲。
釋千沒再搭理陸聞禮,而是看向眼前平靜的應觀辭。
死海說得很對,應觀辭的克制并不完全因為他會審時度勢,假如真的是因為會審時度勢,通常會表現得更加諂媚,類似陸聞禮,說求饒就求饒,還能一股腦說出一堆好聽順耳的話,危機解除后也不會念念不忘,每天還感覺挺開心。
但應觀辭他很在意“自尊”,面對不得不屈服的環境,他只能表現出似是不在乎的克制。
看起來不在乎,不等于不存在,這也算是一種自欺欺人。
他忍下的惡意如同白蟻,日復一日地啃噬著他的四肢與心臟,他被困在這名為“自尊”的牢籠里,就算有朝一日殺死她,也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
代表權力的徽章從高處落在掌心,釋千將它緊緊攥在手心、無法逃脫。
“讓他們離開也可以。”釋千終于開口。
應觀辭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但隨后敏銳
問道“代價呢”
“我們簽訂個契約吧。”釋千向他俯下身,面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份笑意將她面容上的攻擊性消減,但她卻輕飄飄說了句,“一個代表你完全從屬于我的契約。”
“我身上已經有契約在了。”應觀辭說,“您知道的。”
他嘗試用光影蝶來當擋箭牌。
釋千“我想你沒有和我商議的余地。”
她檢查了一遍人格欄,發現她已經可以同時運行四個人格了,其中還有一個位置是空的。
“”
長達三秒的沉默后,應觀辭說出了那個“好”字。
在同一秒,釋千將菟絲花重新放回人格欄,運行技能傀儡登場。
在契約簽訂成功的瞬間,應觀辭猛地抬起頭,他的手在不可控地輕顫著,那是來自附骨之花的疼痛,只是他帶著遮掩紋身的半指手套,釋千看不到那朵帶給他加倍疼痛的血色玫瑰。
但她知道,他反應過來“雙月”就是“光影蝶”了。
釋千頭一次在應觀辭臉上看到明顯的表情。
那是極其復雜的表情,震驚、困惑、憤怒諸如此類紛至沓來。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沒發出來。
釋千支著腦袋,她的聲音放得極輕,輕到只有兩個人可以聽清,卻重重落在應觀辭的心頭“你不會真以為在表層世界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吧”
“深層生物要是真的能離開深層世界,又怎么會利用雙月來制約你呢”她手中把玩著那代表權力的徽章,唇瓣開合,聲音依舊很輕,“所以,只要解決掉雙月,遠離深層世界,你就徹底自由了,對嗎”
她輕飄飄就說出了他的想法。
應觀辭的呼吸難以克制地變得凌亂,她看得出他嘗試在控制,就像從前每一次強制冷靜一樣,但顯然毫無效果。
將那枚杜鵑會的權力徽章輕輕貼在應觀辭的臉上,在身份完整度不斷上升的提示中,釋千的聲音也恢復正常“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她微微一笑“我無處不在,除非你去死。否則,你永遠逃不開我。”
應觀辭額角迅速爬上青筋,就連面上的肌肉也克制不住地跳動,他猛地揮臂,將杜鵑會徽章擊飛的同時,整個人向后跌倒在地。
他盯著她,卻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心中的希望被輕描淡寫地碾作齏粉,就像被水鬼發絲纏住軀體的溺水者,不斷在水面沉浮,卻永遠無法抵達生命的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