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眉頭緊鎖地閉上眼,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臨,但那鮮紅的刺刃只是堪堪刺破了他的肌膚。
死亡之神遲遲沒敲開他的生門,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恰好和釋千對視。
“白羽裁決的人”釋千明知故問。
“對、對”玩家小幅度地點頭,壓抑著聲音的顫抖說,“我們是領到上級命令才來的,他、他的人殺了我們的理事長,所以我們才”
“他殺了誰我不在意。”釋千輕輕滑動手中鋒利的刺刃,但卻僅僅切開了一層皮,環繞他的脖頸形成一道血痕,“饒你一命,替我給你的上面傳一句話,就當是你的買命錢了。”
這個玩家的疼痛值應該調得比較低,但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是無法通過游戲系統進行調整的,就像舊時代的人玩電腦游戲,明明知道屏幕里的東西無法傷害自己,也會被嚇得發抖、冒汗、尖叫一樣。
“好、好的什么話”
他克制著顫抖問。
“別動應觀辭,他是我的東西。明白
了嗎”
釋千收回手中的刺刃,在手中打了個轉后插回頭發里“否則,會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纏上他。”
沒等玩家張口回話,她便站起身,一瞥后移開視線。
“滾吧。”
姿態極盡傲慢,而與傲慢姿態對等的是她如無法翻越的高山般的實力。
這兩個字落在心頭,那玩家先是微微一愣,隨后連忙爬起身向已經沒人堵住的門跑去。
通高的休閑大廳內恢復無人般的死寂,煙霧報警器后知后覺地響起,水如細雨般淅淅瀝瀝地落下,打在火焰上發出交織的混響。
釋千將兜帽戴起,目光掃了一眼24樓,藏在柱子后的人已然銷聲匿跡,逃跑倒是很快。她輕輕扯了扯嘴角,走向應觀辭。
大概是緊繃的意識得到了松懈,此時的應觀辭已經完全站不住了,捂著多重貫穿傷的腹部,坐靠在那鏤空亭樓的金屬圍欄上,不住地喘息,穿過因鮮血而打捋的額前碎發,他的眼睛直直和她對視著。
釋千從他身邊路過,將刺到墻上的那半根峨嵋刺拿了下來。
她端詳著那張被峨嵋刺貫穿地撲克牌,正是之前奚航從樓下賭桌上順來的那幾張牌之一。
果然是他,怪不得跑路這么快。
釋千將那張牌收起來,轉身看向應觀辭,揚了揚眉“怎么聲帶被人切斷了不會說話了”
應觀辭還是沉默。
但這一次他只是沉默了短短的幾秒鐘,似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他看著她,盡可能保證聲音不虛浮“你怎么找到我的”
釋千沒回復他的問句,而是走近他,在距離他身側約莫一米的位置停下了。
這個距離,他如果想要和她對視,就必須完全仰起頭。
她姿態隨性,用手中的峨嵋刺指著他胸腹部已經被烙傷止血的傷口,左右晃動了一下“傷哪了看看。”
這決定她使用邊緣醫師的哪個技能來給他治療。
“”
應觀辭再次沉默,他并沒有展露自己的傷口,而是仰著頭又追問了一句“主人,你怎么找到我的”
這句話把主人補上了。
合著他以為她沒回答他的問題是因為沒叫主人
其實她剛才只是單純覺得再不給他治的話,可能真要死在這了。
比外傷更嚴重的是臟器破損。
釋千直接蹲下身,用峨嵋刺挑開他的外套,發現因為灼燒止血,他的內襯已經和血肉都粘連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可怖。雖然更具邊緣醫師的觀察天賦,他很幸運,臟器受到的傷不至于在短時間內致死,但不得不說,他對自己下手還是挺狠的。
峨嵋刺在指間打了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