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撬不開那個婆子的嘴。
徐云棲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查出的結果無非是她受蕭芹指使,蕭芹已吃了大虧,陛下和貴妃娘娘心知肚明,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揪著不放沒有任何意義。”
與其豎蕭家這個敵,還不如借力打力,讓蕭夫人去對付荀云靈。
徐云棲說的在理,裴沐珩無話可說。
“你與蕭夫人說了什么”
他好奇他的妻是如何化干戈為玉帛的。
徐云棲睇著他,今日蕭芹對付她,他能站在她這邊,他日換他那個青梅竹馬呢。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一晃而過,就扔開了,她從不為沒發生的事憂慮,更何況她與裴沐珩的感情遠不到那個地步。
“那個婆子生死不明,皇祖父要過壽,這個空檔死了人,蕭家難辭其咎,蕭夫人深知輕重,立即退卻了。”
裴沐珩欲言又止看著她,“夫人這是打蛇打七寸。”
徐云棲總能出乎他意料,出乎意料的好。
方才與皇帝復命時,皇帝問他,
“你還怪朕亂點鴛鴦譜嗎”
裴沐珩失笑不語。
片刻,王妃身邊的郝嬤嬤來傳話,說是蕭侯府那邊遞來消息,今夜請王府眾人去侯府用晚宴。這個侯府便是王妃娘家,蘭陵蕭氏的后裔。
徐云棲打算進去換身衣裳,一面問裴沐珩,“三爺是一起去嗎”
使臣已抵達行宮,徐云棲擔心他有公務。
裴沐珩道,“外祖母到了,我還不曾去請安,待會引你去見她老人家。”
徐云棲明白了,這是要帶她正式拜見蕭老夫人。
裴沐珩都能推掉應酬去拜訪老夫人,可見這個外祖母在他心中的分量。
裴沐珩剛回行宮,也要沐浴更衣,夫妻倆一前一后進了內室。
熙王妃向來偏寵小兒子,將整個西配殿全部給了裴沐珩。
推開一扇碩大隔扇門,里面是一間寬闊的內殿,東窗下擺著一張四方紅木桌案,西窗下放了一張小小的羅漢床,靠北掀開珠簾進去則是精美繁復的千工拔步床。
夫妻二人箱籠就擱在拔步床邊上的八寶黃梨木豎柜里,裴沐珩的衣物均是黃維親自收拾,徐云棲并不熟悉,隨意翻出三件袍子給裴沐珩選。
顏色有淺有深。
徐云棲并不了解裴沐珩的喜好,也不曾在意。
裴沐珩靜靜瞥了一眼妻子,信手拾起那件湛色的長衫進了浴室。
徐云棲總覺得那一眼別有意味,折身進了珠簾內,給自己換了一身海棠紅的對襟褙子。
等了近兩刻鐘,裴沐珩收拾出來了。
夫妻倆相互看了一眼對方的穿著。
徐云棲極少穿艷麗的顏色,這件海棠紅的褙子襯得她面容粉嫩,人比花嬌,很符合老人家的喜好,裴沐珩頷首。
徐云棲才發覺,裴沐珩沒穿過淺色的衣裳。
原來如此。
永寧殿離著蕭侯府所在的別苑并不遠,宣府行宮規模恢弘,主建筑群供皇室宗親居住,左右別苑則安置給文武百官。
蕭家人上午拜訪過熙王妃,晚邊熙王妃帶著晚輩給母親請安。
出永寧殿正門,往西折出一條甬道,出夾門,面前便是一片開闊的庭院,十幾座院子錯落有致,掩映在一片蓊郁當中。
早有人候著熙王府一家,將人迎去蕭家的院子。
遠遠瞧見,蕭家眾人攙著一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立在臺階上。
熙王妃見母親顫顫巍巍的,趕忙三步當兩步迎過去,“母親,這里風大,您出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