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保安寺邊上便有個藥鋪,我要抓幾副藥做藥膳,耽擱不了多久,煩請王妃通融。”
陳嬤嬤應下,前幾日熙王妃無意中聽裴沐珩提到徐云棲會做藥糕,她要抓幾服藥也在情理當中,只要兒媳全心全意伺候兒子,熙王妃不會約束了她,遂準徐云棲離開。
裴沐珩留了兩名侍衛護送妻子,這兩人護著馬車從主道駛入往南的巷子,走了大約一盞茶功夫,駛入保安寺前面的街道,就在這時,前方巷子口忽然傳來嗡嗡的嘈雜聲,緊接著一群流民趕著些許百姓往這邊奔來。
“救命啊”
“搶劫”
侍衛見狀不妙,連忙將馬車驅至一旁,打算掉頭離開。
“少奶奶,有些三教九流的惡徒趁著太子出事,在城中殺傷搶掠,怕是趁亂劫財來了”
徐云棲聞聲立即掀開車簾,瞥見不少百姓從馬車旁經過,幾個穿著破爛手持各式各樣刀具的流民,兇神惡煞追來,有婦人被揪住,哭哭啼啼將身上銀錢首飾丟出來,流民得了金銀珠寶,拼命往布袋里裝。
寬敞的街道亂成一片。
陳嬤嬤忙往馬車車轅一坐,“快掉頭回去”
可惜晚了,那流民頭頭瞧出徐云棲一行非富即貴,打了個手勢,一群人蜂擁而來。
“留下錢財,我們不為難你們。”
王府的將士豈是吃素的,一面放出信號煙花,一面抽出長刀應戰。
片刻刀劍相交,發出陣陣刺耳的爭鳴。
車夫循著機會從夾縫中往回趕,意圖沖出包圍圈,侍衛功夫自然不賴,可惜對方人多,一時被困在巷子口出不去。
“你們可知里面坐著的是誰識相的趕緊走,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徐云棲也逮著機會往湊近的流民射出銀針,這些竄上來的流民均是應聲而倒。
那為首的流民見王府侍衛訓練有素,擔心捅出大窟窿,且戰且退,只是這些人出身三教九流,手里頭也有些五花八門的暗器,其中一人溜走前將手中一煤油球點燃,徑直往徐云棲的馬車扔去。
千鈞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縱馬往徐云棲這邊躍來,眼看火球即將撞到車壁,他劍鋒一橫,將火球往回挑,火球擦過他肩頭往路邊砸去,只聽見悶哼一聲痛,待徐云棲掀開車簾,那人捂著受傷的肩口,從她面前疾馳而過,只給她留下一道單薄的側影。
半個時辰后,徐云棲安全抵達清暉園,未免生出事端,徐云棲半路遇劫匪一事被暗衛隱下了,陳嬤嬤帶著人猶有余怕收拾箱籠,銀杏伺候徐云棲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主仆一人坐在東次間喝茶。
銀杏幫著她將那條小蛇安置好,折出來見徐云棲面色淡淡,擔心問,
“姑娘,要不奴婢回一趟徐府,讓夫人去打聽打聽蔣公子的傷勢”
徐云棲雙手搭在桌案,搖了搖頭,“不必去。”從蔣玉河的行蹤來看,他該是跟著她到了那附近,否則來的不會這么快。
打聽,探望,糾纏不休
沒有什么比冷漠無情更容易讓人死心。
徐云棲沒有嘗過情滋味,不知感情是什么,想來過一段時日就好了。
皇宮這一夜,燈火通明。
除了女眷,文武大臣并皇室宗親皆在奉天殿待命,沒有皇帝準許,誰也不敢離開。
三千羽林衛與三千錦衣衛駐守奉天殿內外,不許任何人進出。
御書房內,除了護送皇帝回來的裴沐珩,只有劉希文,荀允和與禮部尚書鄭閣老。
皇帝自回到御書房,雙手摁著頭額,不曾抬頭,
荀允和將東宮一事稟報給皇帝,
“自慈恩寺發生爆炸,臣查封附近街道,目前共有三十多人傷亡,情況不容樂觀,因牽涉東宮,臣得皇后娘娘首肯,與娘娘一道下令,將太子殿下及屬臣拘在東宮,此外,臣也安排武都衛拿住了楊家上下,一切待查明真相后,請陛下裁奪。”
“對了,出事后,太子殿下一直懇求要見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