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將案子捅去京城。
不消半月,京城來人辦了縣太爺一家,秀水村三十條人命,雖有遏制瘟疫之嫌,這場血案依然觸目驚心,新來的按察使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判了個絞刑,縣太爺妻女發配邊疆為奴。
妻女已死,那時的他已無生趣,更無科考的動力,打算踵跡而去,讓對方血債血償。
可能是老天爺不想絕了他吧,那縣太爺的妻女竟是死在了半路。
等他形銷骨立回到江陵,就瞧見葉氏牽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兒立在城門口。
那一日大雪紛飛,單瘦的孩子抖抖索索挨在母親腳跟前,他便想起了盼著他回家的囡囡,心口絞痛不止。
葉氏跪在他腳跟前,不計名分,只求他給她一個容身之處,而那小女兒睜著葡萄般的雙目脆生生喚了一聲爹爹。
荀允和絕望地閉上眼。
過去愧于恩師,也愧于葉氏和孩子,他最終接納了她們母女,可如今才知道,原來葉氏自始至終參與了那個案子。
只聽見屋內的秀娘道,“那縣太爺燒村時,你在哪里”
荀夫人渾身一抖,避開她灼灼的目光。
“你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們娘倆葬身火海”
“眼睜睜”三字,猛地劃開了記憶的閥門,荀夫人抱著雙臂冷得全身發顫,“我我我是沒有辦法的。”她哭得難以自抑,
“沒有辦法”秀娘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難道老天逼著你殺人”
“殺人”二字擊中了荀夫人心底最脆弱的神經,她整個人仿佛置身在一個黑色的旋渦,一個跳進去后怎么都掙扎不出來的旋渦,對上秀娘炯似章氏的雙目,她精神徹底崩潰,
“縣太爺的女兒親自帶著人趕到秀水村,上百桶火油鋪滿了整個山坡,只消點火,一切都會被燒的干干凈凈,縣衙官兵先點了疫情最重的山溝,可惜半途,有官兵奔來說是府衙下了令,不許再縱火,荀家是唯二靠在最里頭山凹里的兩戶,離著火點有些遠,眼看計劃就要成功,我能怎么辦”
她歇斯底里吼道,
“我趁人不備,不顧一切沖去他家門口,不假思索將火把扔下去,火啊,就竄了上來。”
聽到這么一句,失魂落魄的荀允和再也抑制不住,猩紅的雙目淬著濃烈的恨,猛地往前一沖,一腳踢開大門,如迅雷掠進當即掐住了荀夫人的喉嚨,
“你個毒婦”
他竟留了這殺妻兇手做了枕邊人,他簡直該死仿若油鍋絞在心口,荀允和理智已被仇恨與懊悔淹沒。
他這一下力道用到極致,荀夫人喉嚨口被扼緊,她甚至來不及看明白是何人,那一瞬間被掐暈了過去,眼看人就要被荀允和掐死,兩名侍衛飛奔而進,一左一右擒住他的手腕,逼著他松開荀夫人。
緊接著大理少卿劉越躍進來,攔在他跟前勸道,“荀大人,您堂堂首輔,豈能因為這等惡婦臟了手”
“來人,將她押下,帶回衙門審問”
侍衛一面將荀夫人提出去,一面從后頸扎了一根針,荀夫人打了個哆嗦,脖子往上一仰,便清醒了過來。
眼前侍衛林立,火把如云,一張張熟悉的面容被燈火照亮,或不屑,或冷諷,或嫌惡,只有那個人,雙目似兩個泛紅的血窟窿,遺世獨立般矗在臺階處,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臟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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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夫人看清荀允和的身影,所有僥幸在一瞬被欺滅,身子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