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十人,傷口深淺不一,有些是被箭鏃射中心臟或眉心,有些則死于刀傷,少數兩人死于劍傷,那劍刃極快一刀斃命,裴沐珩在這兩具尸身面前停留下來。
那日他看著徐云棲給許容療傷,也曾看了一眼那傷口,只覺這三處傷口極像,
“云棲,你瞧瞧,這三人是不是為一人所傷”
徐云棲將醫箱交給王凡,取出一根鑷子,沾了些酒水便細細查驗傷口,裴沐珩親自替她掌燈。
徐云棲撒上一層藥水,慢慢將模糊結了痂的傷口給復原,一點點給裴沐珩描述傷口的形狀與深淺,裴沐珩習武之人,腦海不由拼起那日刺殺的情景。
許容傷在左腎,那一劍當是用左手挑進去,大約是有人阻擋,進的不是特別深,且下意識往手腕外側偏了下,面前第一具尸身,一劍貫穿肺腑,傷口直直往右前捅入,另外一具亦然。
三處傷口形狀與方向皆是一致,意味著殺手是個左撇子。
得到這么關鍵的信息,裴沐珩心神一振,一面遣暗衛王凡去查揚州城的左撇子,一面連夜突審那批流民。
誰也沒料到裴沐珩半夜審訊,個個慌慌忙忙從圈椅里爬起來,左支右絀應付。
半個時辰后,臬司衙門長官何大人匆匆忙忙趕來,正跨進門檻,卻見裴沐珩渾身是血從刑訊房出來,挺拔清雋的年輕男人不緊不慢擦著手上的血,朝何大人露出漫不經心一笑,
“何大人,來了”
何大人看他神色不對勁,心里咯噔了一下,趕忙上前請安,
“郡王要審案,怎么不知會下官一聲,下官也好作陪。”
裴沐珩將沾血的帕子往他身上一扔,自顧自坐在主位上喝茶,“本王已審完了,事情真相已明了。”
何大人差點打了個趔趄,“什么這么快那您審出什么來了”
裴沐珩指尖慢慢轉動茶盞,“果然是這些流民擅自作亂,吶,口供在這里。”裴沐珩往面前桌案抬了抬下顎。
何大人咽了下口水,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他迅速上前查看那些口供,十幾份口供大同小異,均承認是自己肆意作惡,不曾受什么人指使。
何大人差點氣吐血,
“郡王,眾口一詞,事出反常,您怎么就輕易信了他們,來人,重審”
何大人說完見門口候著的守衛面露苦澀。
“怎么了,這是”
那侍衛噗通一聲跪下道,“回何大人,郡王郡王殿下將十五位流民都給審死了。”
那日流民共有一百多人,大多是乞丐無賴,獨這十五人是喬裝闖入鹽場內衙的軍士,也是他們治罪水軍都督衙門的鐵證。
就等著裴沐
珩審問這十五人,栽贓給兩江總督曲維真。
何大人雙目霍然瞪大來aaa看最新章節aaa完整章節,慢慢轉過身,不可置信盯著裴沐珩,見他依然氣定神閑,怒火一瞬間被挑起,何大人顧不上他是皇親貴戚,氣急敗壞道,
“郡王,您竟然堂而皇之將這些流民給審死了您怎么給朝中交待怎么給三司交待”
裴沐珩端端正正坐著,面露冷色,“他們作惡多端,刺殺司禮監欽差,蓄意動亂,難道不該死何大人如此維護,莫非是這些流民背后另有隱情”
何大人打了個哆嗦,及時收住憤怒的情緒,緩了一口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