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蹙眉,“何以見得”
付云慈怔怔望著帳頂,“說不上來,可能是呼吸,也可能是力氣,徐令則是習武之人,不可能制服不了我,與我搏斗那人,雖然力氣不小,可我拼死掙扎之下,他竟讓我逃了,至少他應是不會武藝的”
姜離沉思著,“我此前便有過懷疑,如今得了你的肯定,便更該查了,要查明徐令則與何人私會、是不是新娘屠夫,都不算難,你只需安心等消息便可。”
這般一言,付云慈又哽咽道“我已聲名狼藉,倒也無法苛責他人。”
姜離不贊同地搖頭,“你是為人污蔑,既是謠言,便定有澄清之日,裴少卿適才說已經查到了幾分眉目,你等好消息便可。”
付云慈哀嘆道“謠言是假,我遭玷辱卻是真,姑娘在江湖長大不拘小節,但我長在長安,太明白女子聲名盡毀的下場,女子貞潔與性命一般緊要,自古失了貞潔之人,倘若去死還可得一二同情,可若連死也不愿,那便是恬不知恥不配為女子,我如今”
姜離嚴肅起來,“付姑娘,何為貞潔堅韌不屈為貞,品德高尚為潔,你如今只是受了傷,便真到最壞一步,女子的貞潔也從不在羅裙之下。那謠言正是要用貞潔二字摧你心志,你若為此絕望尋死,豈非正遂始作俑者之愿”
付云慈聽得怔愣,片刻后,她眼底陰翳微散,慚愧道“枉我自幼讀書,卻不比姑娘堅強通透,姑娘說的不錯,我不該自棄”
她往外間看一眼,“再怎么樣,也要知道是誰在害我。”
姜離心底微松,這時付云慈又道“今日之事,請姑娘先瞞著我父親母親,阿珩性子沖動,但幸好有裴世子看著他,若他和裴世子問姑娘,姑娘便不必隱瞞吧。”
姜離點頭,付云慈道“裴世子與我交集雖不多,待阿珩卻極好,他人素來中正,值得托付,只是如姑娘所言,那些經歷,我對著男子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如今得姑娘開解,若能讓裴世子抓住那惡賊,也不枉我受這一場劫難。”
聽見此言,姜離一顆心算徹底落了地,“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那徐令則如何辦他適才說不信外頭謠言,但需聽你親口否認。”
付云慈神色一時不忍,一時傷懷,最終搖頭道“查明內情之前,我與他不必多言,還要我親口否認那無稽謠傳,則更是可笑。”
姜離應好,再為她請脈后出了內室。
外間柳氏幾人擔心不已,見她露面立刻迎了上來,“薛姑娘”
姜離溫和道“夫人去給付姑娘喂湯藥吧。”
柳氏一聽便知付云慈情志已改,立刻叫上翠嬤嬤幾人往內室而去,徐令則這時上前來,“薛姑娘,阿慈如何了”
姜離面色微沉,“徐公子請回吧。”
徐令則急切地看向內室,“可是”
姜離道“公子若信付姑娘,何需得她一言何況,她如今傷勢未緩,公子見她,只會令她徒增傷心罷了。”
徐令則欲言又止,付云珩哼道“徐大哥,你我兩家相交多年,事已至此,一切以我姐姐身體為重,你不會連這一點都為難吧”
徐令則面上青白交加,苦笑道“這是自然的,那也好,改日我親自向阿慈賠罪,回去之后我也會查那謠言來處,好好照顧阿慈吧。”
徐令則說完拱手告辭,王媽媽幾人也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