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自外圍走入,目光幽然落在姜離身上。
一旁的中年男子上前行禮,“草民康隆拜見大人,大人怎有興致過來”
說著話,康隆擠眉弄眼擺手,幾個護衛忙將小廝放了開,滿眼憤懣的康景明也轉身見禮,裴晏沒做聲,仍看著姜離,“薛姑娘怎會在此”
隨行的武衛已喝散人群,姜離近前兩步道“來買胭脂。”
方璇也笑著道“裴世子,許久不見了。”
裴晏點頭致意,“簡夫人。”
言畢他看向康隆,“光天化日,這是在做什么”
康隆面上堆出討好的笑,“草民愚魯,讓大人見笑了,就是在教訓個不聽話的家奴,什么打死之言都是嚇他的。”
裴晏又掃了一眼氣憤未消的康景明,“我記得這鋪子是康家二房所有,你攔著他不許進門是何緣故”
見糊弄不過去,康隆只好唉聲嘆氣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鋪子原先確是二房所有,但眼下二房已無人了。景明雖在二房長大,可他并未入族譜,這幾年,這鋪子也全靠著韻兒支撐,自韻兒出事后景明哀慟至今,好好的鋪子被他管的日漸衰敗,既是如此,我做為康家長房家主,不可能坐視不理不是”
怕裴晏發難,他從懷中掏出張公文,“您看,這是草民前兩日去衙門辦的文書,這鋪子按章程入大房名下,與他康景明無關的”
裴晏看康景明,康景明苦澀道“若非你們逼姐姐履親,她也不會為那新娘屠夫所害,這本是姐姐的嫁妝鋪子,店內還有她頗多遺物,如今她尚未入土為安,你便這般占了,你可想過逝者為大”
康隆不忿道“韻兒已出事四個月,我等四個月已仁至義盡了,那親事是一早定好的,與我何干你如今什么都能怨怪,是恨不得我們給韻兒陪葬才好這鋪子確是她嫁妝,但她如今人沒了,婚事也不了了之,難道我任你敗壞祖業不成”
康景明面色愈發難看,落在身側的手也緊攥起來。
康隆又道“你那宅子按理我也該收回的,但看在韻兒面子上,我與你留一線余地,往后你做什么都好,但別來沾康家的祖業,你也不看看這幾個月閣中生意成什么樣子,只怕連浮香齋三日的進賬都比不過”
他越說越氣,又想著裴晏在此,忙輕咳一聲道“至于什么遺物,你拿便是大人明鑒,小人一切章程皆合規合度,絕不是欺負人。”
裴晏接手案子時見過所有受害者家屬,也知康家二房這位公子的私生子出身,他無權斷其家務事,先道“康韻的案子衙門要重新核查,正好你們都在,準備問證吧。”
康隆微訝,“怎么好端端又要核問”
隨行的盧卓上前來,“康老爺答問便是,康公子,你也配合一下,進店中回話吧。”
康隆不敢忤逆,忙不迭道“大人也請入店中說話吧,這位夫人也請”
長街上人來人往,的確多有不便,裴晏踱步入門,方璇帶著姜離二人跟上,入了堂中,編輯店內闊達,柜閣林立,胭脂水粉、香膏首飾看得人眼花繚亂。
康隆想起姜離所以,吩咐伙計,“還不好好伺候夫人和小姐”
伙計忙上前,“夫人,小姐,請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