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兇手有兩人,其中有一男子確定無疑,那另外一人可能是男子,也可能是女子,二人次次合作犯案,但不管是男是女,為何此前幾位受害者未受侵犯,阿慈所遇嫌犯卻起了邪念”
回薛府的馬車上,姜離還在盤算付云慈的案子。
懷夕皺著小臉道“會不會有一人是主犯,另一人是從犯,那主犯怕留下痕跡并無狎心,但那從犯卻是見色起意之輩”
姜離道“倘若是第一二次或有可能,沒道理已合作五次,卻在第六次改變策略,殺人分尸非一般惡行,若真有從犯主犯,那從犯應十分清楚主犯意志才是。”
懷夕腦袋亂作一片,“那奴婢真想不出別的可能了。”
姜離瞇起眸子道“眼下這案子未有大進展,除了兇手狡猾、尸體遺留線索太少之外,我總覺的是因為沒有找到兇手全部動機”
懷夕不解道“全部動機”
姜離幽幽道“清楚動機才能確定兇手指向,否則無異于大海撈針,懷夕,假若你分外憎恨的仇敵落在你手里,你恨到動了殺心,你會如何”
懷夕眉頭一豎,“那奴婢就算要殺,也不會痛痛快快殺”
話未說完,懷夕驟然明白過來,“姑娘的意思是,這案子的兇手費盡周折擄人殺人,看似對待嫁的新娘有極大恨意,可兇手了斷性命卻痛快,除分尸并無多余泄恨之行但萬一此人心理扭曲,就只喜歡分尸呢”
姜離點頭,“那便算說得過去。”
懷夕說的有些后怕,“您有此疑問,何不與付世子和裴大人說說”
姜離靠著車璧養神,“他應能想到。”
懷夕欲言又止,但見姜離閉上了眸子,到底沒多問什么。
再回薛府已是午后,姜離剛回盈月樓,吉祥和如意齊齊迎了上來,吉祥道“大小姐怎么一點兒都不急,三小姐那邊一大早就開始試衣裳了。”
姜離解下斗篷不明所以,“試什么衣裳”
吉祥愕然道“明日要去公主府赴宴呀,要頭一天便準備好穿的用的,三小姐連梳什么發髻,配什么玉佩首飾都要仔細計較呢。”
姜離失笑,“何至如此,我尋常裝扮便可。”
吉祥和如意對視一眼,如意道“姑娘有所不知,慶陽公主素愛飲宴,明日或許會請不少世家子弟,說不定德王殿下也來”
景德帝在位三十九載,膝下只有三子三女,長女寧陽公主早年病逝后,如今還剩下太子李霂,肅王李昀,慶陽公主李瑩,宜陽公主李蕙,這四位年過三旬早行婚嫁,唯獨德王李堯是景德帝壯年所得,今歲二十一,正到該議親的年紀。
見姜離面不改色,吉祥堅持不懈道“奴婢聽說三小姐為了赴宴,新衣裳新首飾自不必說,她還服用內調的湯藥,養膚的香膏也早晚涂遍全身,養發的頭油也要用數次,連指甲上的丹蔻都要尋長安最特別的,您明日和三小姐同去,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她將您比下去不是”
姜離聽得莞爾,“公主府有百花爭奇斗艷,我做賞花人便可,至于三妹妹,她悅人悅己都隨她去吧,不比時時與她做比。”
姜離說完往樓上行去,懷夕笑吟吟看著二人,“姑娘生性淡泊,兩位姐姐的好意姑娘心領了。”
慶陽公主的蒔花宴定在午時,翌日用過早膳,姜離便往前院來,她今日披月白曲水蘭紋斗篷,內著丁香色十樣錦妝花褙子,配蜜合竹紋褶裙,纖細筆挺的背脊柔韌清婉,似不畏凌寒的君子蘭枝。
與她的素雅相比,一襲銀紅梅花斗篷的薛沁就要嬌艷的多,她著松青寶花葡萄紋通袖綺衣,下著一腰罩淺絳紗幔的蒲陶石榴纈紋紅裙,再加上如云高髻,琳瑯環佩,愈發襯的她雪膚花貌,娉婷高華。
上了馬車,薛沁忍不住道“長姐也太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