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蘭一芳開始嘰里咕嚕地用家鄉話說夢話,安也靠著墻,舉著那個黑色小袋子看了半天。
黑色的絲絨袋子,她相信遲拓那個公司o必須金色放到最大每年新年都要供豬頭的迷信律所肯定不會在跨年晚會上送這種黑色小禮物,而且這袋子看起來也不是特別新。
她已經很久沒有擁有這種拆禮物的新奇感了,剛開始做明星的時候會有粉絲送禮物到經紀公司,以前那家經紀公司不規范,禮物都照單全收然后直接堆到她家里頭,拍完戲回家打開門就能聞到一股臭味,送新鮮食物的那些包裹都腐爛了,黑粉送的奇怪物體通常會變得更加恐怖奇怪。
這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看到那種快遞盒子外頭滲了點液體出來就會覺得惡心,那股惡臭揮之不去。
從那次之后,她就不再收禮物了,粉絲送的都退回去,每年過生日都是那種空盒子堆成堆再放個不能吃的蛋糕擺拍一下發個九宮格交差的。
再后來,她在這個圈子逐漸站穩腳跟,她就變成了那個送禮物的人,給經紀人,給助理,給工作人員,給粉絲。
一晃十年過去,這居然是這十年里她第一次收到的私人禮物,送禮的那個人還挺傲嬌地說這是公司年會抽的,可這種不用忐忑不安地擔心里面有什么,不用擔心送禮的人別有用心的感覺還是讓她最近糟糕透頂的心情好了一點。
她終于不再欣賞這個袋子,拉開抽繩往里面看了一眼。
頓了一下。
又看了一眼。
因為不敢相信,她拿出來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多眼。
首先,這是一個陶瓷擺件,非常小,高度不會超過四厘米,也很精致。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是并排在一起引吭高歌的六只鵝。
還他媽惟妙惟肖的每一只動作都不一樣呢。
鵝鵝鵝,鵝鵝鵝。
深夜,或者說凌晨。
想看映漾寫的不能出賣小貓咪第三十四章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喝了酒在安大明星家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助理蘭一芳模糊地聽到了一聲笑。
特別模糊。
所以她撓撓臉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幻聽,或者夢。
畢竟她好像只在安大明星拍戲進入角色的時候才能聽到那么清亮的笑聲,稍縱即逝的。
第二天凌晨五點,蘭一芳打著哈欠坐在保姆車上,身后的安也正安靜地接電話。
楊正誼作為一個合格的敬業愛崗只為作品癡狂的大導演,元旦當天下午在安也還穿著薄紗站在游輪上瑟瑟發抖地拍雜志封面的時候就給安也打了六七個電話。
主題思想就一個,他覺得白港市第九人民醫院的老院區非常有味道,尤其是凌晨的時候,住院部下頭的那個小花園太有感覺了。
于是戲癡安也在整個新年行程唯一一個休息日里,凌晨四點就起了床,喊了司機開著保姆車在冬日的晨霧里開往那個讓楊正誼拍案叫絕的拍攝環境。
她還帶上了相機,準備拍幾張回去自己琢磨。
結果剛上車沒多久,嚴萬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這是安也確定拍戲后的常態,所以嚴萬也沒攔著,電話里只是說她自討苦吃,難得的一天休息也不好好睡覺,還連累了司機一大早起來陪她發神經。
絕口不提她這死亡行程是誰安排的,也不提她給這位面生的司機包了多大一個新年紅包,反正這段手機內容聽起來就是安也發神經半夜三更要車折騰公司員工。
自從明確嚴萬要做什么之后,他的很多行為就都有了指向性。
安也覺得他們這段凌晨對話估計也會被當作錄音記下來,所以自己也按了錄音鍵,等嚴萬開口問她最近是不是嗜睡癥發作才突然消失幾天的時候,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嚴哥,后天的行程能推遲嗎”
嚴萬愣了半秒鐘,聲音騰地變大“你又要干什么”
安也的聲音聽起來無辜又委屈,還帶著沙啞“我感冒好幾天了,昨天在游輪上拍照你給我找的那兩個臨時助理連熱水都沒給我喝一口,半夜又發燒了。”
打著盹的蘭一芳詫異地看著安也手里的保溫杯,里頭泡著紅棗薏米茶,熱氣裊裊。
昨天確實是有兩個臨時助理,不過安也吃喝的東西向來不會給臨時助理安排,她記得她昨天給安也泡的也是這個茶來著。
嚴萬的語氣并沒有變好,硬著聲音說“你身邊除了臨時助理還有一個蘭一芳多大的人了連個熱水都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