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梁澈懷疑,沈聽肆才特意聯合其他的太監演了這么一出戲。
長路漫漫,紛揚的雪花打著旋兒飄落下來,寒風依舊呼嘯,吹得衣擺獵獵作響。
吉祥推著梁澈走得很慢很慢。
可梁澈卻覺得,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宮道,十七年來頭一次不冷了。
他們都是無依無靠的人,相互取暖,便也不再嚴寒。
康王府就是原本鎮國公府,因為梁澈不怎么受永嘉帝的待見,工部自然也是能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沒花幾個銀子,也沒花多長時間,只是將大門上的牌匾換了換,將漏風的屋子補了補,就算修繕完全。
為數不多幾個伺候的下人,還全部都是張皇后等人賞賜來的。
梁澈可不敢用。
因為梁澈在尚書房惹哭了十九皇子,甚至還咒自己死,即便永嘉帝已經斥責了梁澈,但容妃還是對梁澈哪哪都看不順眼。
唯恐梁澈繼續留在尚書房會帶壞自己的兒子。
反正康王府早就已經修繕好了,容妃就直接撒嬌永嘉帝下旨讓梁澈快點搬出去。
即便梁澈住進了康王府,但楚文澋和陶鴻儒依舊可以教他學問,只不過教課的地點由尚書房改換到丞相府和太傅府罷了。
住在宮里處處受限制,身邊伺候的人除了一個吉祥,全部都是其他人的探子。
梁澈自然也是想出來住的,可是他出來了,就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看顧阿姐。
他真的擔心張皇后會對阿姐下手。
可永嘉帝口諭已下,梁澈不能夠抗旨不遵。
梁澈在搬進康王府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帶著吉祥準備去買下人。
“嗚嗚嗚嗚”
熱鬧的朱雀大街上,圍了一群人,中間還時不時的傳來陣陣哭泣聲。
卻道是一名男子,死了父親,奈何手中貧瘠,只能夠賣身葬父。
此時街對面二樓的茶樓里,沈聽肆正坐在窗前,目光投注在漸行漸近的梁澈身上。
劇情里,梁澈買下了賣身葬父的孔良策,得知對方是上京趕考的舉子后,出錢出力,甚至還將其引薦給楚文澋,讓對方在春闈中拔得頭籌。
可無人知曉,孔良策其實是安親王的探子,在安親王逼宮造反時,差點一刀解決了梁澈。
崇明給沈聽肆倒了一杯溫茶,“督主,已經按照您所說的辦妥了。”
沈聽肆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開始準備看戲。
樓下,在梁澈路過孔良策身邊之時,他猛然間撲上來緊緊的抓住了梁澈的衣擺,“這位爺,看您的穿著一定是有錢人,求求您行行好,把小的買回去吧,只要您能出錢葬了小的的父親,小的愿為爺效犬馬之勞。”
梁澈雖在冷宮里受了多年的欺辱,可卻也不曾見過外面的陰謀詭計,見孔良策實在是哭的可憐,便點頭答應了下來,“行,我買你。”
孔良策那雙絕望的黑眸在這一瞬間猛然抬起,驚喜叢生,就連說話的語氣當中也帶上了濃烈的渴望,沉甸甸的,壓在人的心上,“小的謝過這位老爺”
讓手下的人去處理孔良策父親的尸體,梁澈就打算繼續去往牙行,可孔良策卻偏偏要跟著他,“老爺買了小的,小的從現在開始就是老爺的人了,老爺去哪里小的都要跟著伺候的。”
梁澈拗不過他,而且見他舉手投足間頗有些斯文的味道,便也由著他去了。
可梁澈才拐過一個街角,便又遇到了一個賣身葬父的男子。
梁澈很是詫異怎會如此討巧,可看著那名男子哭的涕泗橫流的樣子,他還是將其給買了下來。
但緊接著,沒走幾步,就又出現了一個賣身葬父的。
那人哭的格外的可憐,連滾帶爬的撲到梁澈面前,不停的磕頭,“這位老爺行行好,把小的買回去吧,只要您出錢葬了小的的父親,小的愿為爺效犬馬之勞。”
這人的行為動作,甚至連說出來的話,都和剛才的孔良策一模一樣。
梁澈
原來可憐之人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