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兩個賣身葬父的都被梁澈給買了下來,如今出現第三個,他自然是不好厚此薄彼。
咬了咬牙,梁澈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吉祥,拿銀子。”
反正全部都是被人安插進來的探子,一個三個的,又有什么區別呢
只要不讓他們接觸核心的事物便可以了。
孔良策在梁澈答應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是非常沾沾自喜的,覺得自己想出來的這個賣身葬父的計謀相當不錯。
可直到出現了第二個,乃至第三個。
孔良策臉上的笑便再也維持不住了。
畢竟是個傻子都能夠看出來這一出又一出的賣身葬父的戲碼就是專門演給梁澈看的。
冷汗不停的從后背冒出來,孔良策絞盡腦汁思索著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想要把自己從梁澈的懷疑里摘出來。
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就在即將要到達牙行的時候,又出現了一位賣身葬父的男子。
他哭的可憐極了,身上也破破爛爛,瞳孔中染著血絲,在他的聲嘶力竭之下,整條街都仿佛染上了一抹悲傷的味道。
梁澈直接給氣笑了。
他大踏步走過去,也不等那男子開口說出哀求的話來,直接就將一錠銀子扔了過去,“來,我買你了”
不遠處的茶樓里,一名小太監繪聲繪色的學著梁澈所說的話,“康王殿下將那些賣身葬父的人全收進了府里去。”
沈聽肆點點頭,按照梁澈的性子,這些人即便被他收到了康王府里去,也是得不到什么重用的,那就隨他的便吧。
權當是圖一個樂子好了。
也順帶的,讓梁澈能夠多長一個心眼,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如他曾經那般可憐的人,都可以惺惺相惜。
沈聽肆此番出宮,除了給梁澈多湊了幾個賣身葬父的下人以外,更重要的還是調查江南道鹽稅的事情。
這最后一份證據,就在戶部侍郎康明遠的家里。
日頭落了下去,潔白的雪花紛揚飄下,濺在冰冷的繡春刀刀刃之上,襯的本就殺氣騰騰的東廠爪牙們更加的駭人。
“砰”
伴隨著戶部侍郎府的大門被人重重一腳踢開,大批東廠太監蜂擁而入,他們整齊地排列成兩列,在風揚的雪花里,沈聽肆一步一步的踏了進來。
沈聽肆來的實在是太過于讓人猝不及防,院子里打掃的下人們驚訝了一瞬,在看清楚沈聽肆身上隱匿在大氅之下的那件飛魚服時,立馬一個個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地上。
“見過九千歲”
也有角落里的下人迅速轉身向后院沖去,似乎是要去報信。
但沈聽肆對此全然沒有理會,只是淡淡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隨后舉起略顯蒼白的右手往前揮了揮,“給我搜”
冷風卷著大片的雪花,打的人睜不開眼,戶部侍郎康明遠慌慌張張的從后院跑出來,連衣服都未來得及穿整齊,他迅速的往前跑著,身后撐傘的下人追不上他的速度,任由那雪落在他的身上,發間。
好似一夜間青絲變白首。
“住手,都先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