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那豈不是無人能敵?”
“只待在天上的話,根本摸不著啊!”
也有一小撮人表示出了不屑。
“你就瞎吹吧,還魔鬼——你分得清邪獸和魔鬼的區別嗎?”
“就是,去赫爾梅斯高原轉轉吧,那里才叫什么怪物都有,就怕你這么容易尿,到時別把小兄弟給凍掉了。”
“呸,你們懂個屁!”海商叫了起來,“那可是羅蘭.溫布頓殿下起的名字!他在西境待了老些年了,能不知道邪獸和魔鬼的區別?要我說,邪獸就是一幫亂哄哄的難民,而魔鬼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你見過那群野獸分批次,分重點向城市發起進攻的?”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灰堡還能擋得下來?”
“這你就不懂了,當時確實危機萬分,但城墻上瞬間閃起了火光和雷電,就像噼里啪啦下冰雹了一樣!”他口沫橫飛道,“魔鬼眨眼便在天上炸開,血肉濺得到處都是,還有一只掉在了我暫住的旅店前——那胸口上的大洞,差不多跟碗一樣,天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床弩也不可能有如此威勢,按你這么說,那位王子的實力豈不是跟神明無異了?”
“哈,不然你以為他是怎么干掉教會的?”
聽到這句話,法琳娜頓時捏緊了拳頭。
“……”喬按住她的肩膀,無聲地朝她搖了搖頭。
“我知道。”她深吸口氣,松開了手,“這件事你怎么看?”
“紅月尚未現世,魔鬼理應不可能出現在蠻荒地,可他對魔鬼的描述,又和圣典中的記載有那么些相似,不像是隨口捏造,所以我也……難以辨明。”喬頓了頓,面色有些憂慮,“不過,這些都已和我們——”
“無關。”法琳娜接道,“你說得沒錯,喬。我們得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代理教皇塔克.托爾登死后,她便遵循對方的遺志,帶著剩下的審判軍撤離了新圣城,打算前往狼心的大公島重建教會。那里曾是女巫組織血牙會的據點,被教會大軍剿滅后,為防止對方卷土重來,圣城派人駐扎下來,也算是一塊久經耕耘之地,作為新的落腳點十分理想。
但沒想到,圣城覆滅的消息傳播得比他們的腳步更快,得知赫爾梅斯淪陷后,大公島主教竟不再承認教會賦予的身份,轉頭和貴族攪和在一起,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公島伯爵,甚至將先到的使者絞死在城外。
這場匪夷所思的叛變給了審判軍沉重的一擊,之后又有許多人離開了隊伍,如今他們已抵達大公島半年之久,卻依然只能像過街老鼠一般藏頭露尾。如果再不能豎起教旗,重聚人心,恐怕教會將徹底斷送在她手里。
毫無疑問,只有把叛徒血祭,才能挽回岌岌可危的局勢。
難處就在于,對方手中也擁有一隊神罰武士。
這一戰,必然慘烈異常。
“我們走吧,”法琳娜拉起兜帽,最后看了酒鋪一眼。
海商依然在滔滔不絕,“那里有趣的事還多著呢!比如像小山一樣大的黑色鐵船,比通天塔還要高的巨型樓房,只要去過一次就絕不會忘!”
“你都給說說吧,我給你加酒!”
“這些全是出自那位四王子殿下的手筆?”
“嘿,當然,不過你可不能再叫他王子殿下了——因為我離開無冬城時,他已經決定要正式登基了!日子嘛……讓我想想,唔……應該就是今天沒錯!”
“喔?那他現在是灰堡之王了?”
“哈哈,這個稱呼不錯,”海商舉起倒滿的酒杯,“既然如此湊巧,那就讓我敬遠方的灰堡之王一杯好了!”
“敬灰堡之王!”眾人也起哄似地端起了酒杯。
灰堡……之王么?法琳娜冷笑兩聲,你就繼續在山溝里構筑你那看似繁華的王國吧,當神意之戰將臨,這世界終將變成一片廢墟。我們遲早會在真正的地獄重逢,唯一不同的是誰先誰后而已。如果這次沒能戰勝叛徒,我將先走一步;而若是我贏了,那么我會在這里,靜靜等候你墜入地獄的消息的。
羅蘭.溫布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