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正熱,鹿吟脫了外套,開始昨晚登記好的信息表。
于苗走進來,跟她打了聲招呼,隨手拿起一張來看,“這么快就登記好了昨晚沒怎么睡吧”
鹿吟嗯了下,把打印好的紙張篩了一遍,空白的a4被她揀出來。
于苗看她一眼,“又失眠了跟你說了找個大學生登記,回頭給她開個實習證明就好了,你非要自己干。”
“睡不著,不如找點正經事做。”
“昨天晚上聚餐,你又編什么要去機場接人的借口,還不如來喝點酒,晚上說不定能睡得好一點。”于苗幫著找了訂書機,把信息表訂在一起。
“哪有啊。”鹿吟笑了下,“真是去接人。”
“要不是你自己愿意,誰能使喚得了你”于苗八卦道,“你跟我說說,接誰去了”
“我妹。”鹿吟答,“之前跟你說過的。”
“那不都離了嗎你怎么還管。”于苗替她打抱不平,“我要是你,得讓她們母女倆把錢都給我吐出來。”
鹿吟不語,又去接水,飲水機的桶裝水已經沒了。
于苗見狀走過來幫她換水,手還沒伸過去幫忙就已經換好了。
鹿吟等著水加熱,拉開抽屜翻找了下,拿出來一小瓶藥,聽聲音已經快要空了。
“別把這些當飯吃。”于苗提醒她。
“昨晚沒睡,一會兒我去補個覺。”飲水機的指示燈依舊是紅色的,鹿吟接了半杯,試探了溫度之后便就著把藥吃了。
“我是看你平常喊我一聲姐,歲數也比你大不少,才好心提醒你,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尤其是精神藥物,對腦子的損傷都是不可逆的。”于苗想了想,“過段時間鐘醫生要回國,你再去找她看看”
“再說吧,她也挺忙的。”鹿吟把椅背上的外套拿走搭在胳膊上,“我去睡會兒,有事喊我。”
于苗無奈地看她一眼,想說的話還是吞回了肚子里。
宿舍都是機構的老師在住,這會兒快到午飯的時間,沒什么人。
鹿吟躺下,回了幾個學生的消息,退出時看到林淺淺的聊天框。
發過去的那條消息今早才得到回復我剛醒
后面還跟了一個兔兔賣萌的表情包。
從昨晚到現在,林淺淺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跟自己打好關系,鹿吟看得出來。
她呼了口氣,拿了毯子蓋在身上,閉了眼睛。
快要熟睡之際,鹿吟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她微微皺眉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在機構工作,不僅要跟學生打交道,還有學生的父母甚至各種家屬,鹿吟現在已經養成了不錯過任何一個來電的習慣。
思索幾秒,她接了起來,聲音暗啞,“喂,你好”
“您好,請問是林淺淺的家屬嗎我是市人民醫院的。”
鹿吟的睡意立刻消散不少,她從床上坐起來,穿了鞋子,“我是她姐姐。”
“病人現在食物中毒,需要家屬照顧,目前只能聯系到緊急聯系人,您看您方便過來醫院一趟嗎”
鹿吟沒想便應,“我現在就過去。”
這會兒藥效發作,她有些犯困,隨意用冷水拍了拍臉就開著車直奔醫院。
林淺淺已經在病床上躺下輸了液,鹿吟交了錢之后才匆匆趕到病房。
她本來想說幾句別的,但看見林淺淺腫起來的臉和脖子以及上面的小疙瘩就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