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海鮮了”鹿吟問她,語氣有著難以抑制的不悅。
林淺淺這會兒已經醒過來,聽到鹿吟的質問一個字都不敢說。
“海鮮過敏還要吃”鹿吟看著病歷單,氣血不順,“說是食物中毒,除了海鮮還吃什么了”
“喝了點啤酒。”林淺淺低聲回答,被鹿吟把病歷單放在桌上的動作嚇得往另一邊躲了躲。
她看著鹿吟身子晃了下,似乎是沒站穩。
林淺淺咬了下嘴唇,鹿吟該不會被她氣到暈厥吧
“我打擾你上課了嗎”她問。
“我最近沒課。”鹿吟在椅子上坐下,但很快又站起來去回了電話。
林淺淺聽她公事公辦的聲音,猜得出來是在跟學生通話。
她敏銳地捕捉到鹿吟話里的最近兩個字。
如果培訓課開始,鹿吟一定會很忙,那個時候她肯定聯系不上她。
她只能利用這段空閑的時間,努力去趕自己跟鹿吟的關系進度。
過敏她確實挺難受的,但為了跟鹿吟不那么生分,她只能對自己狠一點了。
不然鹿吟永遠對她冷冷淡淡的,她心里一點兒也不舒服。
接了電話回來的鹿吟看起來表情不太好,藥物作用完全發揮,她這會兒腦子暈乎乎的,只想找個床躺下睡覺,但身體機能反應始終沒能得到滿足的后果就是她現在的頭開始劇烈地疼。
完全在狀況之外的林淺淺只覺得自己惹了大麻煩,鹿吟一定是生她的氣了。
就算小時候她闖了再大的禍鹿吟都沒這樣冷淡過,整個人都散發著不悅的氣場,甚至都不愿意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在她的印象中,鹿吟是最沒脾氣的一個人,準確來說,是擁有除了生氣和發怒之外的所有美好品質。
小時候,鹿吟常笑著夸贊她,但不會笑得太張揚,總是輕輕揚著嘴角摸她的腦袋,我們淺淺做的很棒啊。
她犯了錯,鹿吟也只是對她無奈地搖頭,林淺,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這樣是不對的。
林淺淺嬉皮笑臉地說幾句軟話就能再次看到鹿吟的笑容。
但現在,她是不是玩過了
林淺淺咳嗽了一下,沒能引起鹿吟的反應。
“姐,我想喝水”她喊出口,鹿吟依舊沒看她。
幾秒鐘之后,鹿吟終于抬眸看她,“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林淺淺搖搖頭,不敢再說話了。
鹿吟聽到了水這個字,便給她倒了一杯放在桌上,手沒什么力氣,微微顫抖,水便濺出來一些在桌面上。
林淺淺伸了伸手又縮回來,不敢去拿。
“喝啊。”鹿吟抿了抿唇,揉了揉太陽穴。
一夜沒睡,她現在又得抵抗著藥效,頭疼得她有些難以忍受了,還開始陣陣耳鳴。
“喝,我這就喝。”偏偏她左手輸著液,只能用右手繞過去拿左邊桌上的水杯。
鹿吟瞇著眼睛看她,現在林淺淺輸著液,她又脫不開身去休息,整個人都有些悶。
她從椅子上起來又去洗了把臉,坐在另一張床上靠著墻凝神。
林淺淺只能聽得見病房內鐘表走動的聲音,她偷偷側頭看向另一邊的鹿吟,發現她好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