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林淺淺只當自己是聽錯了,鼻子立即發酸。
她這就要趕她走了,甚至不給她時間準備,就這么草率地在她滿心歡喜貼著臉跟她講話的時候,讓自己收拾行李。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張開嘴呼吸著,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
“你是一個成年人,甚至不是剛成年。”鹿吟面無表情,“我不覺得你應該像小時候那樣幼稚地纏上來。”
“可你是我的姐姐啊”林淺淺用手用力擦著頰邊滾下來的眼淚,將自己的情緒壓平。
她還想要說些什么,就被鹿吟打斷,“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為什么要收留你,為什么要為你留一個可以往回跑的退路我這里不是收留所,只有我能允許別人住進來,再讓別人滾出去。”
林淺淺徹底僵住了,她呆呆地望著鹿吟,難以置信過去那個溫溫柔柔的姐姐會說出這樣嚴厲的話。
她差點忘了。
四年前的某天夜晚,她們大吵了一架,那時候的鹿吟也是這樣,毫不留情地用話砸她。
看來鹿吟一直沒變。
她過去沒有喜歡過自己,現在也不會喜歡上自己。
她在鹿吟眼中,始終都是一個會拖累她的累贅。
會打擾她畫畫,打擾她的正常作息,還要讓辛苦上班一天的她大晚上給自己做涼拌面。
她想問鹿吟是不是在說些違心的話,但她看著鹿吟淡漠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把自己從她的世界里挪出去。
那個喜歡獨自待著的鹿吟,一點兒也不喜歡別人闖入她的領地。
林淺淺太想知道鹿吟的心里到底在裝些什么了。
她永遠也猜不透她,本以為會得到溫柔安撫的時候,她被劈頭蓋臉地罵,可她大了膽子耍脾氣,又被鹿吟罕見地用一種獨特的說話方式去哄。
林淺淺想證明自己,她一點兒也不幼稚,可當下的她完全沒有足夠的事實依據去說服鹿吟。
只能任由著這個冷漠的女人,對著自己說著殘忍的話,而她毫無反駁之力。
“對不起”林淺淺只能說出這三個字來。
“對不起。”她又重復。
“我還是被你當成拖油瓶了是嗎”林淺淺紅著眼睛問她,固執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是不是”
鹿吟只是避開她的視線,不再看她。
林淺淺了然,還是做了保證,“我會盡快收拾行李的”
她扶著扶手一路下了樓,背對著鹿吟離開之后,眼淚瞬間決堤。
林淺淺下樓的步伐快了些,沖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靠著門就開始痛哭。
她不管鹿吟會不會聽見,或者她今晚會繼續待在閣樓上,但她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去發泄。
憑什么
鹿吟憑什么
就算這里是她的地盤,也該給自己一個最基本的心理準備,而不是如此善變想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安排。
盡管這晚睡得很糟糕,但第二天的林淺淺還是被鬧鐘吵醒。
她的眼睛腫得像核桃,客廳內沒有人,餐桌上也沒有放熱騰騰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