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林淺淺顯然不想跟鹿吟繼續搭話,她一聲不吭地進了自己的房間,又沉默地拿了睡衣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她先洗著臉,張嘴呼氣,嘴皮子噗嗤幾下,濺出順著臉落下的水漬。
廚房那邊傳來清楚的水龍頭打開的聲音,林淺淺猜到鹿吟或許是在幫她做涼拌面,哪怕現在已經十點出頭。
鹿吟已經不是以前她說幾句軟話拍幾句馬屁就可以不被計較的時候了,而她現在卻依然能夠被鹿吟的飯收買。
林淺淺不想承認這一點,但這的確是事實。
洗完澡出來之后,她煩悶的心情才緩解好。
只有待在鹿吟的家里,跟鹿吟單獨相處,她才會麻痹自己,這好像跟以前沒有什么不一樣。
餐桌上放著一碗涼拌面,最上面點綴著蔥花和麻料。
林淺淺拿了筷子攪拌,冷面沒有坨,吃起來剛剛好。
跟上次的味道一模一樣,跟小時候的味道也一模一樣。
她往后看了眼鹿吟的房間,端著碗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應答。
敲了第二遍,里面還是靜悄悄的。
通過夸贊涼拌面好吃來拍馬屁的行動失敗了。
她只不過是想在外人面前有一個面子而已,撐到家里了也就結束了。
鹿吟大概是去了閣樓。
林淺淺飛速把面吃完,喝了水順順喉嚨,從冰箱里找出來一根棒冰,拆掉外包裝就上了樓。
她果然看到了她。
鹿吟坐在畫架上,拿著畫筆發呆,筆尖是干凈的,顏料盒也是干凈的。
旁邊放著一個空板凳,林淺淺想也沒想便坐在了她旁邊。
她無理取鬧的時間很短,在鹿吟面前最擅長的還是認慫。
“姐,我掰不開。”林淺淺把棒冰遞給她,“涼拌面我吃完了,碗也洗干凈了。”
鹿吟把畫筆放下,幫她掰棒冰,把短的那頭先給了她。
這是小時候的習慣。
那時候林淺淺還很小,只能雙手握住一小半棒冰吃著,兩個都給她的話吃得慢,另一個就會化掉滴落在衣服領口上,不及時換洗她就要去啃自己的衣服。
“這個你吃嘛,我想吃多的那一半。”林淺淺指了指,“有封口的那一半,多了一小撮。”
她壞笑著湊近,“姐,你好貪心啊,我這么一點兒便宜也要占。”
鹿吟都塞給了她,重新拿起了畫筆,但依舊沒有去沾顏料。
“你吃面了嗎”林淺淺肯定地判斷,“你沒有吃吧你餓不餓你只做了我那一份嗎”
鹿吟第二次放下畫筆,甚至放進了筆筒里。
“顏料盒里什么都沒有,你怎么畫畫嘛。”
林淺淺自知打擾了她的思路,但依舊沒有放棄,孜孜不倦地繼續騷擾她。
“剛才在畫室我是太困了,才不想說話的。”
兩個人都深知其中的原因,但還是默契地把這個借口當做真相。
林淺淺覺得她自己賤,她也確實賤。
鹿吟哄她的時候她不愿意下臺階,事后還要厚臉皮地跑過來打探鹿吟的臉色。
但她的心情好了,就輪到鹿吟冷冷淡淡了。
林淺淺也不知道這種輪流耍脾氣的鬼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沒關系,她可以自己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