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前往東院庫房,將準備好的契約都清點出來,帶著人去了各院,與院中掌事明言道“各房老爺都說了,往后我們東院的事不再過問,所以西院的事情我們也不再過問。這里是你們院子里下人的身契和雇傭契約,月底領取月銀時,除了各房主子的月例,其余將由各院自己支出,東院不再發放,望各位都記清楚了。”
“欸,白管事,這東院不管銀錢,我們也沒有銀子支付啊。”西院管事一聽這些人的開支要由他們自己承擔,頓時慌了。
白芽雙手端于身前,臉上神情嚴肅,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是傳達主子的命令,告辭。”
白芽一走,各方管事便急忙去尋了自己家的老爺。
六房那邊聽聞此事,氣的將那些身契和契約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瞪大大著雙眼,面目猶顯猙獰“好你個趙頤”
皎月升起,傾灑的銀光遍及整個趙府。
趙頤身著一身月白襦裙,外層披著一件輕薄絲紗,她站在屋詹下,目光落在一株小巧的粉色花蕊上。趙頤抬起素手輕攆,將那花瓣摘下一瓣,放在手心處。
母親生前最喜花朵,她也將這院子里種滿了各色的花株,盛夏時節花朵綻放,滿院飄著清香。
“大小姐,梅嬤嬤請您過去一趟。”
趙頤側目看去,將手里的花瓣握住,不等丫鬟再提醒,她便朝著趙茴的房間走去。
“原是隨著爺回去的,但我這人偏是心軟,昨日見茴姐兒臥病,心里總是不得勁,這不今兒順道便來瞧一瞧。”
三房叔父趙保屏的妻子,端著羹湯正坐于趙茴床前,一勺一勺的喂著趙茴。
梅嬤嬤在一旁聽著笑道“大小姐心善才收留我們,給了我們茴姐兒一個二小姐的名頭。還勞煩您來探望,實在是折煞我們了。”
趙保屏的妻子鄧氏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般客氣,茴姐兒年歲雖小,可咱們大小姐還是十分重視的,這不,昨日那幾個奴才還杖殺了兩個呢。”
梅嬤嬤一聽杖殺二字,立時驚的身形微頓,她倒不是聽到死了人害怕,而是怕趙茴害怕。
果真,她再去看趙茴時,趙茴看鄧氏的目光便不再像方才那般童真無邪了。
趙茴愣愣的望著眼前眉眼含笑的女人,心里起了抵觸之意。
“聽說茴姐兒的母親也姓趙,不知父親姓什么。茴姐兒,你父親叫什么呀”鄧氏舀著羹湯,笑的人畜無害,問話時像是不經般問起的。
趙茴張著小嘴吃下鄧氏送過來的湯,小嘴動了動,方要回話便聽到趙頤的聲音。
“茴妹妹。”
趙茴聞聲看過去,眼里一瞬聚起了光,小臉笑的燦爛,“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