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上邊知道了,這王景不單是要死,而且這是要五馬分尸的節奏啊!
正當這群生怕被連累的宮女太監著急上火的時候,出乎他們的意料外,荼盈卻露出一抹淺笑,她本就是胡族女兒,并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聽王景這么夸贊她,心中只是更加的高興,哪里還會怪罪?
看著低頭不語的王景,她抿嘴輕笑說道:“看不出來呢,你這嘴兒還挺會說話,那你是怎么入宮的?”
王景心神登時安定下來,想起家中即將臨盆的妻子,他眼中不由泛起一絲悲意,他低頭含淚說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在入宮前本是一名秀才,因為家境貧寒,妻子有了身孕之后,生活上更是拮據。”
說到這,他不由得攥緊拳頭:“為妻兒生計,奴婢不得已凈身入宮。奴婢家中的妻子,算算日子,就該生了……適才奴婢妻子的家書被莫總管扯了去,所以和他爭吵,沖撞娘娘,是奴婢的罪過!”
說罷,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哦,你的妻子也快生了么?這么巧……”茶盈輕輕點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我這孩兒,該是快要出生了。也不知和你的孩子比,誰先誰后。”
王景不敢吱聲了,剛剛打破禁忌說出那些話來也就罷了,畢竟荼盈出身胡族,并不在意這種禁忌,而自己要敢接這話茬……那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了。
看到王景不敢作聲,荼盈也知道有些過了,她擺了擺手說道:“你妻子即將臨盆,那就是有緣了,你是個讀書人,知書達理,待我兒出生后,我便許你輔佐他,你若是也生了兒子,就他給我兒做個伴讀吧。”
王景心頭陡然涌起一股狂喜,他哪想到一時的脫身之計,竟然給自己還沒見面的兒子就謀了一個錦繡前程!
他連忙跪地,對荼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謝娘娘提攜,謝娘娘提攜……”
荼盈微笑著點點頭,隨手從旁邊摘下一片紫花苜蓿葉子,纖指在上面畫了幾道紋路,然后托在手心對王景輕輕一吹,這片飄忽不定的苜蓿葉已落在他身上。
王景一怔,他正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的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悄然滲入他的體內,然后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只見他身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痊愈生肌愈合。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巫術?
沒等他反應過來,荼盈早就走了。
…
在告別王景后,小心翼翼擁簇著荼盈返回到營寨后,眾宮女和太監們才稍稍松了口氣。
荼盈皇妃可是燕帝最喜歡的妃子,如果出了個好歹,他們這些人都不用再活了。
軍帳中燈火通明,荼盈走入皇帳之內,燕帝正在埋頭批閱奏折,旁邊的奏折已經是厚厚的一摞,他眉頭緊鎖,似有極其為難之事。
雖然喜歡耍小性子,但荼盈也知道軍國之事重大。不敢打攪丈夫,只是從燈架上拿起一把剪刀來撥了撥燈芯,又抄起一旁煨熱的銀壺來給他斟酌了一碗馬**。
批完最后一封奏折之后,燕帝心頭陡然一松,伸了一個懶腰,看到一旁侍奉的愛妃,他端起銀碗將溫熱的馬**一飲而盡,握著她的手坐下說道:“盈兒,后天就要到無定城了,是不是想你大哥了?”
享受著丈夫的體貼,荼盈嫣然一笑,坐在錦榻上,她眉頭微蹙,說道:“皇上,哥哥這大王,當的好像不是太好。我們一路北上,見到的牧民,生活好像很窘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