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鋒寒心知大事成敗在此一舉,雖然對莫家父子半點好感也無,依舊強忍著心頭不適單膝跪地:“自古士為知己者死!國丈對鄴鋒寒如此重看,鋒寒又怎能不識抬舉。罪臣鄴鋒寒,愿為國丈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莫如晦又呵呵地笑了兩聲,莫崇山連忙伸手把鄴鋒寒拉起來。莫如晦看著鄴鋒寒誠懇的目光問道:“鋒寒,你總說自己是罪臣,不知何罪之有?”
“鋒寒有罪,罪在錯信了魚世恩那個烏龜!無定軍弟兄戰死沙場,他明明有機會為國出力為弟兄們報仇,卻因為怕死甘心當縮頭烏龜!如果早知今日,當初我就戰死在無定原,至少對得起無定軍的旗號和自己武人身份!”
莫如晦咧嘴一笑:“鋒寒,你錯了。”
見鄴鋒寒發呆,莫如晦一笑,指著門前僅剩的一輛馬車道:“上車去,我說給你聽。”
三人上了馬車,車夫搖動馬鞭,馬車開始移動。鄴鋒寒并不問馬車去哪,莫如晦也不對他說,只是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錯在兩點,其一,不握權柄,不知爭權。其二,只識忠義,不識變通。”
“鋒寒愚鈍,請國丈明示。”
“鋒寒,若你是大帥,就不會受魚世恩轄制,也不至于沒有資格上朝。其二,你看不出魚世恩最大的錯處不在于膽小,而在于不忠。武人乃是刀劍,刀劍就該握在天子手中。可是他和顧世維走的太近了。你要知道,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而不是顧世維的。”
看來大帥都猜對了!
鄴鋒寒心頭狂跳,心知自己的際遇便在這轉瞬之間,成功了固然飛黃騰達能實現魚世恩的理想,可是一旦失敗,也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他咬牙道:“鋒寒愚鈍,向來只知沖鋒陷陣,不知權變考量。國丈此言如醍醐灌頂,讓鋒寒茅塞頓開。今后希望國丈多多指點。”
莫如晦搖搖頭:“我老了,沒有那么多精力。何況對軍務也所知不多。倒是崇山喜歡舞槍弄棒,對軍中之事也有興趣。”
莫家人也想朝軍隊伸手?怪不得他們如此熱心。鄴鋒寒明白莫如晦話里的意思,從內心深處對這種行為也充滿敵視。可是形勢比人強,不讓莫家人插手,自己又怎么另起爐灶自領一軍?只能暫時先妥協一步,等到精兵練成再做打算。
他點頭道:“鋒寒愿意請國舅指教,就是擔心國舅沒有時間。”
莫崇山笑道:“這叫什么話?我是京里出名的大閑人,怎么會沒有時間?你想找我只管來,我家有的是好酒,比醉晴樓的酒強多了。”
莫如晦哼了一聲:“整日游手好閑還有臉了?你看看鋒寒,再看看你,也不嫌丟人?這樣放縱下去你早晚成個敗家子。鋒寒,我把他交給你了。將來讓他去給你當副手,你來做軍主,替我好好管教這個孽障!還有,你在無定軍有多少好朋友,老部下,或是不滿意魚世恩的,你都拉過來,老夫看在你的面子上,保證不會讓他們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