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落摩拳擦掌,點頭如搗蒜,隨后看向朱悅鳶,問道:“你怎么辦?”
朱悅鳶擦了擦鼻子:“哼,我當然要去啦,我肯定比你騎得好!”
三人相視點頭,卻全然不覺天色的變化。
……
…
三個時辰之后,太陽早已落下。遺留在這方天空中的余暉盡力遮掩著半面星空,但也逐漸暗淡下來。
青風漸起,群草浮動,掠過山間的風越來越大,被那些尚未抽出綠葉的枝杈切得支離破碎,在耳邊呼嘯。
身后傳來拓跋娜仁的焦急的聲音:“找到了嗎?”
牧民極力喊叫,以蓋過漸大的風聲:“還,還沒有!”
拓跋娜仁一咬牙,方才清點馬棚,果然少了兩匹青壯駿馬。草原少年偷偷騎馬,本來算不得什么壞事,只是這里畢竟不是廣袤的草原,先不說陌生的環境,隱藏在這山林里的諸多危險,光是這氣候的變化,便讓剛從白災中死里逃生的拓跋娜仁本能地感到恐慌。
楊陌皺了皺眉頭,抬頭望天。厚重的烏云漸漸凝聚起來,隨著狂風翻滾。看來天黑之后,必然會有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勢必鋪天蓋地。
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走失的孩子們!
就在此時,拓跋娜仁匆匆來到楊陌身邊,輕輕點了點他的背,然后用滿不信任的眼光看向遠方。楊陌疑惑地望去,卻赫然發現有一名老者騎著一匹瘦矮小馬,馬前拴著燈籠,在幾名侍從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地走向牧民的駐地。
楊陌輕拍了拍拓跋娜仁的肩,示意她不必緊張,自己先一步飛掠上馬,向隊伍迎去。
老者正是墨可為,他百忙中抽出空來,不為其他,而是他的嫡傳弟子之一任清流擅自離開據點之后,至今未歸。
草原與云中城好不容易恢復了關系,雖然墨可為仍舊對楊陌輕率接納草原牧民一事不置可否,但他更不愿因為西墨子弟的玩鬧之心,釀下大禍。害死兩名無辜孩童,比戰場上殺人千百,還要罪孽深重。
墨可為臉色難看地看著楊陌:“任清流糊涂大意,讓孩子們陷入危險,此事由西墨子弟引起,自然交給西墨子弟解決。”
楊陌點頭同意,但隨后坦然笑道:“但,這里是墨門的土地,我們才是最熟悉地形和氣候的人。我也會幫忙。”
墨可為猶豫地看了楊陌一眼,幾次來往,他自然明白楊陌的脾性,沒有多攔。隨后命令身后的西墨子弟,務必在風暴來臨前,找回幾名孩子。
楊陌則駕馬回到了拓跋娜仁的身邊,稍微交代了幾句。便打算和西墨子弟一并行動。
拓跋娜仁看著楊陌的側臉,只是默默囑咐道:“小心點。”
楊陌頷首微笑,策馬遠去。同時,風聲大噪。
……
…
任清流抬頭望向天空,他從未見過如此躁動不安,又漆黑如淵的天空。隱隱能看見那些云層粗暴地翻涌著,逐漸將一些細小的水珠灑向大地。
有閃電在森林上空拉出一道細若游絲的軌跡,隨著一聲炸響,任清流懷里的兩個孩子頓時抽動了一下小小的身體,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任清流根本沒有料到夜晚會降臨的如此迅速,更不會想到在白災影響之下,本應鳥語花香的時節竟然能出現如此惡劣的天氣。
一個時辰前,察覺到情況不妙的任清流不得不提前準備返回營地,無奈幾炷香的功夫森林便一片漆黑,大風呼嘯,電閃雷鳴,不善騎術的拓跋落自然駕馭不住那匹受驚的馬,丟了馬,也摔傷了腿,三人乘在一匹馬上,小心翼翼地在林間試探前行。
至于現在,朱悅鳶和拓跋落二人早就沒了一開始的那份興奮。現在只是惴惴不安的躲在任清流的懷里,暗自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