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楊陌早早便與墨可為一同來到約定好的閬苑水榭等待著諸位使者的到來。閬苑水榭是臨淄有名的茶樓,因臨河而建,樓內安靜雅致,適合文人墨客來此吟詩作對,談古論今,便有了閬苑水榭這個名字。
今日楊陌定的就是這水榭中依河一面的房間,午時已到,水榭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走動的聲音也漸漸多了起來,楊陌一直凝神聽著腳步聲,可是卻沒有一個是停在楊陌這個門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原本帶著希望的眼神現在也漸漸垂了下去。
日頭漸漸偏西,房間內還是只有楊陌與墨可為兩個人。墨可為看著依舊坐著不動的楊陌開口道:
“鉅子,走吧。”
楊陌保持坐姿不動:
“他們可以不守信諾,墨門子弟卻不能。既然約了人便要等下去,至少讓他們知道,墨門的人絕不會言而無信。”
又過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經全黑,水榭四周的燈籠也已經點亮,茶樓中的小廝也進來將房中的燭臺點上。窗外的河面上倒映著水榭,波光粼粼帶著整個水榭倒影都變得朦朧起來。從約好的午時等到現在萬家燈火,那些墨可為親自發了請帖的使者們一個都沒有來,一個都沒有。墨門鉅子相邀從未出現如此場面,楊陌又是一言不發只是盯著桌子中央不斷燃燒的蠟燭。
在這樣凝固的空氣中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楊陌收回目光,微微嘆了口氣,起身開口道:
“這里該打烊了,再待下去便是讓主人為難,我們走。”
墨可為思忖片刻:“既然他們不來,不如我們上門去。”
“墨老只怕是想自己前往。您是墨門前輩西墨首領,亦是一方豪杰。幾次三番低聲下氣,晚輩心內實在不安。”
“鉅子言重了。為了墨門,自家的榮辱又算得什么?就讓我用這張老臉,去迫一迫他們。”
兩天時間,云中城長老親自拜訪,親自下帖,鉅子親自相邀,卻沒有得見任何一國的使者,為了見到各國使者,墨門長老二次親自拜訪,且不知結果如何。墨可為這樣做,實際是在用墨門多年來積累的聲望名氣為武器,向各國使者逼宮。畢竟他們只是使者不是國君,如果真的承擔下惡了墨門忘恩負義的名聲,他們的國君是否還會保全他們,也在兩可之間。
謀國還是謀身,這個難題便丟給這些人自己去思忖。若是他們真的愿意犧牲自己也要得罪墨門,墨可為也自有手段,讓他們知道這樣做的下場何等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