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一聽說此事,不由怒罵出聲。
王佑是什么人,豈會受人脅迫?
逼宮?求死么?
盡管恨其不急,可到了現在,王佑也顧不得多想,急忙吩咐管家備車,便要進宮面圣,挽救局勢。
可等他換了衣冠,不等出府,管家就報上了最新消息。
“老爺,皇上震怒,以欺君為罪,已經命梟衛將領頭臣子御史等都人都逮捕入獄了,那些跟著鬧事的文人雖然沒被抓起來,卻是更慘,直接被奪了功名出身,收回優撫,永不錄用為官。”
管家的話說完,久久不聞蘇慎說話,抬頭看去,就見蘇慎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嚇得趕緊上前扶住。
“來人,來人啊,趕緊去叫郎中。”
蘇慎長吸口氣,用力站穩身子,推開管家:“備車,進宮!”
管家擔憂看著他:“您……”
蘇慎搖頭不語,顫巍巍的朝外走去,明明正值壯年,卻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短短半日,天京城已經模樣大變,繁華的街道上一片凌亂,往常熱鬧的市場已經變得蕭條。
街上到處都是兵丁梟衛在抓人,百姓哭號聲,求饒聲不時響起。
蘇慎坐在馬車上,順著車窗縫隙看去,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目標都是青壯。
這是要強拉壯丁,真正的窮兵黷武嗎?
蘇慎不知道王佑為何變得如此,無定原一戰雖然有失仁義,可從戰果上看,的確達到了目的。前兩日御駕回京,百姓夾道歡迎的場面猶在眼前,這才幾天工夫,就換成了另一番模樣?
“昏君!”
蘇慎心里怒罵,大好局面,就這么被王佑自己給毀了,不是昏君是什么?
街上到處都是兵丁,過往人丁只要是青壯都會被攔住問詢。好在蘇慎的馬車規格不同,就算不認識的,也能看出這輛馬車的主人必然是貴人,再看前行方向,都猜到了是準備進宮面圣的,于是一路行來,倒也無人阻攔。
到了青龍門,周圍已經寂靜無聲,蘇慎下車看去,就見宮前一片凌亂,雪地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他心里一冷,莫非,當場還打人了?也不知出沒出人命。
看到蘇慎下車,馬上就有守門禁軍迎上來。
來人是一名禁軍偏將,姓張名平,一直負責宮禁,與蘇慎倒也熟識。
張平拱手見禮,恭聲道:“蘇大人,可是要面圣?”
蘇慎強笑道:“正是,有勞將軍稟報一聲。”
張平搖頭道:“皇上早知道蘇大人要來,讓小人給蘇大人帶一句話。”
蘇慎一聽,馬上神色恭敬的朝宮中一躬身,這才看向張平:“將軍請講。”
張平神色一變,挺直了腰桿,大聲道:“皇上說,你的來意朕已知曉,此事朕自有主張,蘇愛卿無需多言,且回吧。”
張平正色說完,又變得恭敬起來,說道:“蘇大人,皇上的話就這些,您看……”
本以為蘇慎會難堪,可不想蘇慎聽完后,只微微愣了愣神,朝張平微點頭,道了聲有勞,轉身就走。
看著蘇慎馬車遠去,張平眨了眨眼,有些猜不透蘇慎的反應,他不應該央求自己稟報一聲嗎?再次也應該臉色難看,磨蹭一陣再走吧?
這時,有手下湊過來打聽:“頭兒,蘇大人怎么說的?”
張平回神,一瞪眼:“瞎打聽什么?沒事做了?”
手下一縮脖子,訕笑道:“這不好奇嘛,蘇大人可是群臣之首,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誰不好奇他怎么想的?”
“行了,趕緊滾蛋。”張平不耐煩的踢了對方一腳,朝遠去的馬車望了一眼,不再多想。
馬車上,蘇慎沉思良久,他從王佑反常的表現,和種種蛛絲馬跡中,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猛地眼睛一亮:“難道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