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就是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見您。”
張士杰和耿中霄打量那人,就見此人年過四旬,皮膚白皙,雖然穿著農人衣裝,可很明顯是一位養尊處優的主。
“你是何人?”耿中霄問道:“竟敢在軍中大聲喧嘩,該當何罪?”
那人神色惶恐,他剛剛新眼目睹了新衛斬殺斥候的一幕,眼下驚魂未定,見耿中霄發問,他忙叫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是信使,我有重要事情要見你們大帥。”
耿中霄皺眉,知道對方已經嚇破膽子了,若說這種人會是探子,他是萬萬不信的。
扭頭看了眼張士杰,就見張士杰也是同樣表情,于是朝那中年人問道:“你說你是信使,書信呢?還有,誰讓你來的?”
張士杰一直沒說話,他無心與耿中霄爭權,便任由對方行事。
那中年人不敢耽擱,雙腳一錯,脫下了鞋子,叫道:“信在鞋底,你們自己看。”
親兵皺眉瞪了他一眼,低身去撿鞋子,摸索片刻,從中摸出一封書信。
書信封口處原本滴著蠟淚,可被那中年人一路踩著,上面圖案早已經模糊。
親衛仔細檢查,沒發現問題,又看向張士杰,以目光請示。
張士杰哼道:“打開。”
親衛依言撕開信封,拿出信紙抖落兩下,沒發現異物,這才雙手將信遞上。
張士杰朝耿中霄一揚下巴:“耿帥先過目。”
耿中霄也沒客氣,接過信紙一目十行的看完,皺眉將信遞給張士杰。
信很短,張士杰幾眼就掃完了,抬頭看向那信使。
“洪崇文是你表哥?”
信使連連點頭:“對,對,他是我表哥。”
張士杰直視對方雙眼,哼道:“怎么讓你來送信?”
過了這么一陣,信使也稍稍恢復了些心緒,苦笑道:“回大帥的話,家兄本來是想讓我那侄子來的,可是我那侄子不爭氣,已經找不到人了。”
張士杰沉吟片刻,朝親兵點點頭道:“帶他下去好好安置。”
“別殺……”
信使還要說些什么,被親兵一拽衣襟,像拎著小貓小狗一樣拎出了帳外。
“你怎么看?”張士杰又看了一遍書信,朝耿中霄問道。
耿中霄猶豫一陣,搖頭道:“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不過那位洪崇文若真如信上所說,是趙玉棟早年故意留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么現在為了救自己父親,倒真有投降的可能。”
張士杰嗯了一聲,沉吟良久,最終有了決定:“咱們早晚都要攻城,試試又何妨?即便失敗,無非空走一趟,除了小損士氣,到也沒什么損失,何樂而不為?”
“依張帥的意思,現在就點兵?”
張士杰點頭,聲如金鐵道:“老夫帶兩營精銳先走,等老夫走后,你馬上集結神策軍,帶上龍吼巨炮。即便老夫這邊出了什么意外,短時間內有你接應也不會出事。如果真如信中所言,城門大開,禁軍會先控制城門,等大軍都到了再進城。”
經過這段時間接觸,雙方都有些了解,耿中霄清楚張士杰不是爭功之人,也不虞他會借此搶功,當下抱拳道:“張帥放心,耿某必不令張帥失望。”
三言兩語定下了攻城之策后,張士杰著人悄悄叫醒了兩營精銳,馬銜枚,人含草,悄悄出了營寨。
等張士杰帶人走后,耿中霄又等了一會兒,等天色微微發白,馬上叫人喚醒了大軍,然后生火造反,半個時辰后,全軍只留下一營人馬看管輜重,其他人俱者傾巢而出,朝臨淄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