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毫無征兆,她爆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厲吼,嗓音撕裂含血,“站住”
尾音未落,林沁華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她竟然在瀕死的重傷下開了縮地成寸
林慕僵立當場。顧隨之一攬他肩膀,什么都沒說,帶著他跟了上去。
然而林沁華這一下并沒有跑出去多遠。
她的靈力不繼了。
林沁華靠在一塊石頭邊,生生咽下一口血,目光還死死釘在半空一處,驀地,她抬起手。
鳶歸劍爆發出刺眼的光亮。
她把身上僅剩的靈力全部灌注在自己的劍里,用盡全力,把自己的佩劍擲出去。
鳶歸劍流星逐月般劃
過蒼穹。
與此同時林沁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手指深深插進巖石中。
天邊,一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人顯出身形來,離開的動作一頓,側身避開這一劍,身影完全藏在斗篷遮掩下,只露出半邊銀白的面具,冷冷看著緊追而來的林沁華。
林沁華劇烈喘息,眼神同樣冷厲,甚至于狠絕。
“敬酒不吃,”斗篷下傳出沙啞陰冷的聲音,一字字有種輕柔的陰狠,“偏要吃罰酒。”
鳶歸劍飛出一道弧線,重新回到林沁華手里,她重新支撐著站起來,身形不穩,就已經拔出劍,指向天邊的人,字字摻雜恨意
“你究竟是誰”
“我”黑袍人似乎笑了一下,仍舊是讓人渾身不適的陰狠溫柔,似帶著嘲意,“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林沁華也不想知道這個,她狠狠道“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這可不行,”黑袍人笑得越發愉悅,然后那聲音變得憐憫,“我見不得他過的好。”
“我過得這么慘,憑什么他們就能高高在上,我要他過的比我悲慘千萬倍,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肆意凌辱,我要他一輩子滾在塵埃泥濘里”他的聲音越說越大,怨恨越來越深,“要你們痛不欲生,比我難受千倍萬倍”
他眼睛興奮得發紅,末了瀉出一聲笑,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憐憫嘲謔。
“那一個已經沒辦法了,至于這一個,算你們倒霉吧。”
“不過,你這么執著,說不定會壞我的大事呢。”
黑袍人若有所思,下一秒,雪白劍光從他面前爆開,利刃已經到了他面前。
林沁華當然不是個“動口不動手”的人,也不會指望自己一句話就讓對方把孩子還回來,一口氣喘過來,緊接而來的就是殺招。
黑袍人從容轉身避過,兩指一夾她的劍尖,戲謔道“天賦不錯,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天才了,只可惜”
他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陣靈力。
化神后期的靈力一瞬蕩平了附近好幾座山,林沁華被狠狠砸在地上,他穩居半空,補完了后半句“太嫩了。”
他冷冷道“不到千歲,就敢和本座把劍”
林沁華從彌漫的煙塵里再次搖搖晃晃站起身,冷汗沿著鼻尖劃過失血的嘴唇,瀑布一樣往下流淌。
滴落在滾燙焦黑的地上,頃刻間就變成了一縷白煙。
她看向半空,面色白到了一種嚇人的地步,渾身冷汗混著血,然后,再一次拔出了劍。
其實她這時候最該做的事是保存自身,等到援兵到來。
但林沁華等不了。
沒有任何母親螚眼睜睜看著別人奪走自己剛將生的孩子,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候保持理智,沒有人
她喘息不定,沒有一刻放松。
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黑袍人嘖了一聲,“真是自不量力。”
他一揮袖袍,斗篷開合間隱
約可見他另一只手里抓著的嬰兒,同時一手伸向林沁華。
當世無匹的威壓再一次籠罩了地面。
化神后期,距離飛升也沒有多遠,這已經接近了世間生靈憑借肉體凡胎所能達到的修為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