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自一點都不深沉的夢中醒來時,神名深見已經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即便如此,隔著眼簾,他也能感覺到臥室已經不如上一次醒來時昏暗。
也就是說,天快亮了。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睡眠不足的怨氣在積累,但神名深見在想要起身時,又無法忽視被窩里的另一個熱源以及被他自己握著的對方的手。
他迷茫地緩了一會,想起幾次醒來時為了安撫、為了更舒服做出的某些行為。
那似乎有點用。
但他依然為缺乏的睡眠感到了疲憊,天即將亮了的事更是壓垮意志的重物他本想好好睡一覺的
迫于此般無奈和對睡眠的執著,神名深見果斷抽出了手,結束十指相扣這件事。
“神名先生。”同樣醒來的拉弗格發出幽幽的呼喚聲,聽著格外可憐,好像主動握手卻又在此刻松開的人傷害到了他。
說話的吐息自耳后拂過,完全不適應的神名深見打了個哆嗦,他一點都不心虛,反而有點好笑。
“天快亮了。”他惆悵地說,單手撐著半邊被子翻了個身,睜開眼對上另一個自己的眼睛。
神名深見愣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神名深見在每天清晨或傍晚的鏡子里看慣了,這么看又是一種新的體驗,尤其是現在同位體有些意外,圓溜溜的瞳仁中疑惑和訝異幾乎讓他看著有點呆。
神名深見也看呆了。
一時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只覺得高興,他短暫且茫然地思考這算不算自己對自己的“顏值暴擊”。
拉弗格沒料到他會忽然轉過身,胳膊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繼續搭在他腰上,有些遲疑地眨了眨眼。
這一眨喚回了神名深見的理智,他認真地注視著同位體,嚴肅道“天快亮了,可我還想睡。”
拉弗格又一次感到了困惑,他不太確定這是否是一個驅趕,因為神名深見已經堅持到這個時間,縱容一如既往他覺得不是。
“所以”他猶豫地問。
“所以你愣著干什么反應這么慢,不清醒嗎。”神名深見也很困惑,不明白同位體是不是睡眠不足腦子懵了,他嘖了一聲,干脆自己動了,“不睡好的話我要死掉了,你既然想和我一起睡,那就主動點嘛。”
這么說著,他抱住了同位體,將腿也搭到對方身上,腦袋往拉弗格的睡衣胸口一埋,悶悶道“就這樣,睡吧。”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特意拍了拍對方的背,哄道“人總是要休息的。”
他動作太果斷,拉弗格全程僵硬無言,低頭看著青年的頭頂,神情恍惚“”
好像是你不清醒吧從頭到尾都是
但神名深見整個人都快蜷縮到了被子底下,打定主意要在這一次真正睡下去,而蒙著頭又是極其優秀的睡眠條件。
而在被神名深見的主動硬控五分鐘后,拉弗格終于從天旋地轉星辰閃爍的迷茫狀態中回神
,抬手抱住對方的腰,并察覺對方已經進入了夢鄉。
真迅速啊。
他微微感嘆,似乎是被傳染來的困意翻涌,拉弗格微調了一下姿勢,抱著神名深見也閉上了眼。
這一次,他們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