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弗格是最先醒的。
他本就不在意個體應當在生活中要遵守的條件,飲食是,作息也是。
過去加入組織的四年里完全是隨心所欲,只有這幾個月和神名深見重逢,知道對方在意、加上偶爾的念叨,他才慢慢地嘗試了幾次。
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覺得睡眠和休息能帶來極其愉快的體驗,就連飲食也只是隨著神名深見的建議而選擇了滿足自己。
而坦誠地說,這一次醒來,拉弗格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滋味。
窗外的鳥叫和風聲不可忽視,而拉起的窗簾為臥室營造出昏暗但溫暖的、擁擠的氛圍,在懷中另一個人的溫度、呼吸和心跳中,睜開眼的失憶人士搜腸刮肚,才恍然覺得這像在暖烘烘的壁爐面前一起縮在沙發上般溫馨。
精神全然放松,就連思維也沒有立刻地敏捷運轉起來,遲鈍感爬過神經,讓他像泡在熱水般里舒服。
他簡直要喟嘆出聲了,只是抱著神名深見在床上再滾一圈,然后和對方一起去泡澡。
神名深見用浴缸的次數應該不多,不過冬天到了,正好可以徹底利用起來
“你醒了”懷中人發出疑惑的問聲,嗓音因久睡略顯干澀。
神名深見覺得有點悶,而同位體抱得也有點緊,于是掙扎著退出,在睡眠足夠的情況下習慣性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拉弗格一點都不遺憾,也跟著坐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優質睡眠讓他神清氣爽,他轉頭看了一眼床頭的臺鐘,道“對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們睡了好久哦”
沒有回應,他止住話題,側頭看過去,映入眼中的畫面讓他有些詫異地挑起了眉。
神名深見彎著腰,雙手搭在被面上,眼睛半睜半閉,垂下眼時四處亂翹的頭發格外顯眼,整個人都散發著放松、沒警惕心、完全就是沒睡醒的氣息。
久睡讓他面頰泛紅,而這樣的他抬起雙手,揉了揉臉,又甩甩頭,才直起身。
拉弗格看著這一幕,想去抱著人再滾一圈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動。
可愛,太可愛了。
“睡太久了。”神名深見抱怨道,只覺自己的思維有種關機太久重新啟動時卡機的遲滯感,這感覺讓他本能地不爽,語調下壓,又掩住嘴打了個哈欠。
“下午兩點確實好久。”他分出心來處理同位體的話,轉頭看向對方,順帶先瞄了一眼床頭柜的鐘表時間。
“下午好,神名先生”拉弗格爽快地接上這句話,神采飛揚,“看來是忽然改變作息不太習慣啊,下次肯定沒這么不好了”
“是因為你在。”神名深見實事求是地說,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他再次揉了揉臉,“不過下一次確實會更好一點,畢竟這次我和你都睡著了,感覺不錯。”
“是嗎”拉弗格撐著臉頰,望著他笑意加深,確定這人其實還沒回神,“神名先生你適應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主動了啊。”
主動
神名深見被這句話提醒了,入睡前至醒來的一系列事情都像錄像機放映一樣在腦海中閃過。
他瞳孔地震。
而在他的羞恥心翻涌之時,該死的、欠揍的同位體又繼續道,笑意幾乎從話里溢出來“你臉紅了,怎么,自己做出來的事也會感到害羞嗎神名先生”
神名深見彎下腰,捂著臉砸在被子中“閉嘴”
他徹底清醒、并且被羞恥心折磨到只想重新進入夢鄉。
可惡,同位體到底在得意什么他敢說當時自己沒有意外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