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樓的老板不是李二公子嗎”
“誰知道呢,街頭賣豬頭肉的還說自己是大老板呢有錢人的事,誰說得清”
“那位謝公子可是個人才聽說海川樓的菜品都是經他手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等忘恩負義的人”
“這娘兒倆真是可憐,兄友弟恭在他眼中莫不是笑話嗎”
方余暗地里勾起唇角,又趕緊壓下去,生怕被人看出了破綻,轉而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更是讓不少人為他說起了不平。
然而這時人群中卻有個嬌小的身影站了出來,謝修憫看見謝小梅出現也是一愣,程君才也震驚地看向謝修憫,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謝小梅并不在他的計劃里。
謝小梅其實一直呆在人群里,于輕衣和程君才的喜事讓整個鎮上都歡喜起來,白九和李天馳回去之后她也就得了空,出來逛逛這種日子在從前是從來沒有的,她不是被劉氏使喚著做這做那,就是被方余堵著要錢花,還時不時要面對他那群狐朋狗友的騷擾。
謝小梅忍著委屈的眼淚,看了一眼還試圖撒潑的劉氏,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和弟弟這些年來受的罪一筆一筆細數出來。
也許沒人會信動手的謝修憫,可沒有人不會相信一個哭得梨花帶雨,還將手上的傷疤展示出來的女子。
謝小梅還沒數完,眾人看向劉氏的眼神都變了,厭惡,嫌棄,不齒,甚至是痛恨。
而看向謝修憫時,便將他看成了一個常年飽受壓迫終于忍無可忍出手為自己討公道的可憐人。
即便這個可憐人看起來能打三個方余。
謝修憫眉角一抽,隨手把方余扔在了一邊,方余顯然也被這個場面嚇壞了,他只是照著金世昌的話來做而已,怎么現在的局勢反而反過來了
劉氏也心生膽怯想要偷偷離開,卻有人一把抓住了這婆子“報官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人”
“對報官”
“讓青天大老爺來收拾他們”
劉氏嚇得跌坐在地上,被胡亂綁了起來,方余見狀就要跑,卻被謝修憫抓了回來,在將他交給義憤填膺的圍觀者之前,謝修憫低下頭在他耳邊道“杜月兒懷的是你的孩子,金世昌根本不能生。”
這還是于輕衣偶然間提起的,聽說方余曾經也是月兒的恩客。
方余被抓著扭送去官府的路上,臉上的震驚變成了陰郁,最后一切都藏進了眼底。
處理好一切之后已經是月上中天,程君才帶著于輕衣先回了程皓租下的臨時住處,謝修憫又和謝小梅說了許久的話,這才讓她收拾了心情,沉沉睡下。
黑夜中,他穿過長長的走廊,月白色撒在他的肩頭,隨著他推開門的瞬間消失不見“還沒睡”
溫墨亭放下手中還沒看完的新書,起身道“今天發生的事兒我都聽說了等等,你拽我腰帶做什么”
謝修憫變出尾巴纏上他的小腿,反手鎖上了門“不是說了嗎晚上回來繼續。”
溫墨亭沒有得到任何思考這句話的機會,便被拉入了層層熱浪之中。
原來謝修憫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玩的
這是他看見代表天亮的魚肚白出現時,暈過去前想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