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謝修憫一手放在桌上,修長指尖敲了敲桌面,“你今天能找人故意拖住我,還敢趁人之危來我店里找麻煩,甚至是威脅我夫郎……于攜,你真的覺得你不是個小人嗎?”
“四哥?”
于輕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她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扶著肚子邁過門檻走了進來,于攜見狀趕忙起身去扶妹妹:“小心點兒,程君才呢?怎么沒陪在你身邊?”
于輕衣搭在他的胳膊上,笑盈盈道:“君才原本和我一起回來的,只是在童家米鋪被老板叫去議事了,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于攜臉上一僵,下意識擡眼瞥了一眼謝修憫——他從李天昶口中得知謝修憫今天要去和童家米鋪商量進貨的事情,特意找了人去拖住謝修憫的腳步,好趁他不在時來海川樓“先斬后奏”。
沒找到被拖住的人竟然被謝修憫“換”成了和海川樓沒什么關系的程君才。
“于姑娘,一路上沒出什么事兒吧?”謝修憫拍拍溫墨亭的肩膀,起身走了過來,關心地提醒她快找地方坐下休息,“這幾日街上有些亂,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于輕衣被他二人扶著坐了下來,這才放松喘了口氣:“是有些亂,不過沒遇上什么麻煩就是了,若是君才在我身邊,想必心中也會安穩許多。”
于攜看向謝修憫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他沒想到謝修憫竟然是這種會利用他和于輕衣之間兄妹之情來威脅他的家伙!
他并不在乎程君才怎么樣,可若是因為自己的計劃讓妹妹出了事,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于輕衣本就是于老爺子老來得女,一家人就想要個女兒,他們兄弟四人更是盼妹妹盼得望穿了眼,好不容易有了于輕衣,自然千方百計寵著。
于攜本就對從金家回來的妹妹心有愧疚,現在一聽謝修憫的話,高高懸著的心始終落不下來——若是今天沒有程君才陪著的情況下,于輕衣出了什么事,他該怎么辦?
溫墨亭看著謝修憫的背影,知道他拿捏住了于攜的軟肋,便跟著趁熱打鐵想要說些什么,卻聽于輕衣驚呼一聲:“四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
熱水和干凈的手巾不停地被送進房間里,于輕衣這動靜來得突然,幸好海川樓有備下備用的房間,溫墨亭也早就找好了穩婆隨時待命,一切都還算得上有條不紊。
前提是沒有兩個急得要死的男人試圖在院子里打架。
程君才被謝修憫從于攜身上拉起來,還有些不解氣,還要上去踹一腳之前被房間里一陣陣的痛呼聲打斷了動作,只好狠狠瞪了正要爬起來的于攜一眼,趕緊去門口等著了。
“嘶……下手真狠。”于攜擦擦嘴角的血跡,“看來我小看他了,還以為他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
程君才從得知今天他沒能陪著于輕衣回來都是因為于攜搞的鬼之后就失了控,將這人揍了一頓還不解氣,現在站在門口還時不時朝這邊拋眼刀子。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里?”于攜扶著肚子站直身子,咬牙問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