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恒擡手將宣紙接了過來,小心展開,他是最先看清楚宣紙上內容的,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爹爹,隨后將宣紙遞給了伸手等著的父親。
謝修憫接過宣紙,在手上展平一看,也是一愣:“這是……幾歲時的你?”
溫墨亭探腦袋過來看了一眼:“這不是我,恐怕他記不清了,畢竟我從小和他不對付,就算是想要畫出兒時的我,也畫得不像了——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畫得如此這般不像。”
謝修憫一聽這不是小時候的溫墨亭,頓時也沒了興趣,將宣紙重新疊好,放在了桌上,就在珩親王想要解釋“所以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出門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的時候,謝修憫毫無征兆開口道:“那你小時候長什么樣?”
溫墨亭知道這是謝修憫“每日一問”的時候到了,但平時這件事他們都是在只有對方在場的時候才會問,他沒想到謝修憫會在眾人之前問,登時有些猶豫。
珩親王卻沒有在意兩人之間氣氛的變化,他仔細想了想,道:“本王有記憶起,兄長就已經七歲了吧?個子不高,身形消瘦,只有一雙眼睛出奇地好看。”
“畢竟在冷宮那種地方沒什么好條件,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溫墨亭淡淡道,“若非那群人還知道我就算不受寵,好歹也是個皇子,到底不會對我怎么樣。”
“這還叫不會對你怎么樣?”珩親王聞言臉色沉了下來,“若是說對待你時缺衣少食,心情差時非打即罵,心情好時也會指使你做這做那……也叫做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話,本王又何必將他們一個個凌遲處死?”
謝修憫心中提起的大石頭終于在珩親王這句話落下之后也跟著放了下來,他朝珩親王拋去一個贊賞的眼神,偏過頭問溫墨亭:“還有誰對你做什么了?”
他這句話是壓著心里的火氣說出來的,他不想當著溫墨亭的面發火失控。
但更不想看小夫郎受委屈。
溫墨亭嘆了口氣,他沒想到珩親王會把他的事情查得這么清楚,更沒想到他私底下為自己做了這么多:“不記得了。”
說話時他瞥了一眼珩親王,眼底帶著警告——別再多言。
珩親王像是還想說什么,被他這一眼看過來,只好閉上了嘴。
只是越想越氣:“本王憋不住。”
溫墨亭知道謝修憫總會有自己的方法得知這一切,早知道晚知道也許都是一樣的結果,與其等將來某日發生什么事了,謝修憫才知道這些事,到那時就太晚了。
也許讓賀珩說出來,還是件好事。
至少不用他自己說。
可溫墨亭一想到過去曾經被自己深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記憶就要這么被挖出來擺在明面上,還是有些不自在,即便不自在,他也不想看見謝修憫因為他的過去出什么事。
他已經擁有了以前夢中都不可能擁有的一切,如今回到故地,他相信只要身邊有謝修憫在,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那你繼續說吧,我帶著清恒出去逛逛。”溫墨亭起身想要把小龍崽也一起抱過來,誰知道小龍崽剛剛把肚皮捂熱乎,根本不肯從舅舅脖子上挪窩,倒是尾巴收緊的時候差點把珩親王勒死。
溫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