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阿烈瞳孔驟縮:“我的罪孽實在是太大了!”
溫墨亭:“……啊?”
阿烈這才想起來給他解釋,原來烏列國地處沙漠,常年缺水,四面也沒有大江大河,一直生活得很困難,即便地方寬廣,適合貿易經商,也很難有人愿意留下來,久而久之,烏列國竟也有了破敗之相。
在阿烈遇見溫墨亭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崇拜一切和水有關的圖騰,其中就包括瑞水:“主掌無盡海水的瑞水,早就已經是我們最為崇拜的神明了,我竟然還試圖與神明為敵,放在烏列國我就算是王子也要被拖出去打鞭子的。”
溫墨亭也沒想到烏列國還有這么一回事,不過缺水就崇拜水也的確說得通,可事情說清楚之后再對著滿眼都是好奇和向往的阿烈,溫墨亭就有些坐立難安了:“你還有想說的?”
“不啊,是你還有沒說完的。”阿烈此時腦子比以往都要好用,提醒道:“你說這些不就是為了接下來要和我說的話做鋪墊嗎?你要說什么?”
溫墨亭默默往后退了退,然而背后已經抵到了石壁,無路可退,他只好強裝鎮定,清清嗓子,這才擡手指指自己的肚子:“等會兒說不定這里會有個龍蛋出來,我就是……怕你嚇著,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說完像是又想起什么,連忙道:“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我行大禮,也別跪下去,我怕你嚇著我。”
他說這話倒真不是怕自己被嚇著,而是害怕自己一個失手等會兒龍蛋出點什么差錯。
阿烈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就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如果可以,能讓我摸一下龍蛋嗎?”
“……可以。”溫墨亭心想著他對瑞水如此這般崇拜,應該不會做出什么過激舉動,便也答應了下來,這個時候腹部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溫墨亭松了口氣,卻不敢松了緊繃的精神——按照幾乎沒有的經驗,估計是龍蛋快要出來了。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的同時,山洞外也響起一聲驚雷,阿烈眼睜睜看著溫墨亭再次暈了過去,正要伸手去搖醒他,就聽見身后有腳步聲接近,他眼神一厲,從腰側解下從未在人前亮出過的兵器——那是一柄簡單卻鋒利無比的彎刀,在雷光之下閃著可怖的光亮。
阿烈目光凜冽,背對溫墨亭,做出了防備兼具進攻的架勢——剛踏入山洞內一步的謝修憫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從未見過的,不是平時傻乎乎只想著跑出去打獵的阿烈。
他敢肯定,如果他繼續邁出第二步,阿烈的刀就會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并非躲不開,卻是在阿烈身上看見了和自己一樣的東西——守護。
他們都想要守護同一個人。
阿烈瞇著眼睛看清楚來人,心里狠狠松了口氣,正要把刀收起來,就感覺有什么東西碰到了自己的腳邊,他低頭一看,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那是一顆即便通體如他從未親眼見過,只在父王口中聽過的深海一樣漆黑,卻依然在黑暗之中散發著瑩瑩微光的龍蛋。
……
溫墨亭再次醒過來時已經回到了穹北王府,謝修憫正坐在床邊盯著他看,兩人眸子一對上,皆是一愣。
“……龍蛋。”溫墨亭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龍蛋,謝修憫忙拉著他的手牽引著他看向床邊,那里擺著一張小桌子,看起來像是從別的地方搬來的,溫墨亭從來沒見過這張桌子——龍蛋被..干凈的小毯子裹起來,端端正正地被放在桌子中央。
溫墨亭心里一顆石頭落了下來,正想問些什么,就聽謝修憫無奈道:“又來了。”
房門吱呀一聲,阿烈探了個腦袋進來,第一眼先去看桌上的龍蛋,似乎在確認什么,看過之后才將視線轉向溫墨亭,驚喜道:“兄弟!”
阿烈跑過來的動作在中途被謝修憫止住,他也不生氣,嘿嘿傻笑著自己拉了張凳子坐在一邊:“兄弟,你好些了沒?對了,你說要去接的東西我已經從南邊給你接回來了,好大兩個包裹,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說話期間眼神一直止不住地往龍蛋上瞥,溫墨亭心中疑惑,伸手將龍蛋抱在了自己懷里,果然看臉阿烈的目光跟了過來,頓時眼神一沉,第一次用警告的語氣道:“阿烈,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崇拜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