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顫顫巍巍道:“你爹……你爹怎么還不下來?”
“……原來你只在乎我爹爹,不在乎我。”溫玄青松了手,卻又不忍心阿烈摔下去在人前丟了面子,只好留給他一只手,后者頓時感激不已,只是阿烈還沒說話,天上便下起了雨,雨點從小變大,最后落在烏列國人們拿出的各種瓶瓶罐罐中,成為了瑞水的恩賜。
而天上某只瑞水正在帶著小夫郎到處轉圈圈,溫墨亭抱著他一只龍角勉強站穩,大聲道:“謝修憫!”
黑..龍大眼珠子往后轉了一圈,似乎在問他什么事,溫墨亭低頭在他龍角親了一口,大聲朝他宣示著心中的愛意,結果下一刻就被風卷著水糊了一臉。
溫墨亭:“……”
黑..龍帶著他很快回到了地面上,無視周圍跪了一圈的人群,揮揮手三兩下把溫墨亭收拾干凈,擡頭就看見溫墨亭笑得肆意:“現在輕松多了嗎?”
“你……”謝修憫有些吃驚,看著仿若能夠洞察人心的小夫郎,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嗯,輕松多了。”
從來到這里之后,謝修憫每時每刻都在壓制著自己,能力,欲..望,甚至是想要翺翔或是入水的想法——他克制,只為了身邊的人不會因為他而卷入麻煩和危險之中。
只是如今,他再也不用像從前那般了。
在兩位瑞水的幫助下,阿烈很快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只是老國王到底沒能夠撐過那兄妹倆的惡毒手段,卻也在死前感謝阿烈讓他圓了有生之年想要看見瑞水的夢。
老國王的葬禮舉行了三天,三天過后所有事情都走上了正軌,雖然進展緩慢,卻也給了眾人安身之所的心安,和松了一口氣的釋懷。
終于逃離了會被卷入戰爭的地方。
而在眾人身后,來時方向的北蠻也迎來了“入侵者”,只是他們面臨的就和烏列國的暖意和歡騰不同了。
賀宣,也就是過去的宣王,如今的皇帝看著空無一人的村莊和無人看守的邊關線,臉色陰沉到了極致:“朕當年就不該放虎歸山!”
“皇上息怒。”被任命帶兵的柯深明在一邊道,“如今該如何是好?”
賀宣沒有理會這只老狐貍,朝身后的珩親王瞥了一眼,冷聲道:“若是朕猜的不錯,恐怕現如今京城已經亂了套吧?”
“皇上若是聽臣弟勸阻,如今也不必耗在這冰天雪地里了。”珩親王冷哼一聲,他如今依然和賀宣合不來,也搞得明白他是想用自己牽制兄長,更是對他沒有什么好臉色——反正賀宣還需要他來“撐面子”,就算不容他放肆,珩親王也已經放肆慣了。
他恨不得賀宣將他判罪流放,自己也好找機會去找哥哥。
可他也知道這幾乎不可能,只要溫墨亭活著一天,賀宣就會恐懼他一天,生怕帶著瑞水回來攪了他的滿盤棋子。
柯深明眸中看不出晦暗變化,只是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皇上,如今該如何是好?”
賀宣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道:“……回京!”
……
溫墨亭看著從皇宮回來就圍著自己轉圈圈的謝修憫,只好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拉著人過來坐下:“高興?”
謝修憫將小夫郎摟過來,按在懷里親親咬咬:“嗯。”
他身上換了身干凈衣服,頭頂的龍角和身后龍尾一直就沒收起來過——實際上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后,這幾只小龍都放松地保持著半人形的模樣。
原本溫墨亭還擔心會不會因此惹了麻煩,直到他看著兩家馬上就要因為貨價吵得動刀的行商因為甩著尾巴過來買糖的應洺出現而立刻停下爭斗,紛紛向小瑞水貢獻了糖葫蘆,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