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份上,王小娟也顧不上什么禮義廉恥,她心里不像小劉似的那么狡詐,真把自己當那什么,也不會把接吻當牽手似的純潔,她出軌了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跟她脫沒脫褲子沒關系,她已經主動把隔壁開文具店的女孩摟著親了這么長時間,小劉已經把她拉到這回不了頭的路上了。
而且怎么怪小劉她是有縫的蛋,她枯干僵硬的身體早就盼著這點活水來,她枯槁的心靈被小劉幾句花言巧語點亮了,小劉哪怕是騙她招惹她也沒事兒,不是真心的也沒事兒,她的心早就走了,她得承認這點。
小劉摟著她正在想陰謀詭計,身下一空,王小娟已經抱著她站了起來,轉身換了個位置,回過頭,小劉已經坐在椅子上,王小娟彎著腰低頭“我腰疼你這王八蛋。”
小劉還想說什么,王小娟已經把她的衣裳扣好了,扯了扯她的衣領,抹平袖口的褶皺,站起來打量小劉端莊得體。
“就到這兒,你等我腰好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都這樣了”王小娟低頭跟她接了個吻,“你還怕我賴著不給”
小劉咬著指頭吃吃地笑著,補充說“手上怎么弄的等手也好了”
王小娟誤會了這個意思,以為是小劉討價還價地嘲笑她,惡狠狠地敲了下桌子震懾“你要是不怕,我拿根掃帚棍也能弄,看你還囂張你不是看中我有勁兒我現在我發揮不出來,你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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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形容王小娟是保險柜鎖著一盆玫瑰花,王小娟問她是什么意思,小劉說外表很難打開,但一旦打開了就知道她漂亮,如果貿然伸手,就還會被刺到,得把刺也去了,才能真正把這盆玫瑰偷走。
王小娟沒有文化,對這個比喻似懂非懂的,只知道小劉把她比作帶刺的玫瑰,一邊為玫瑰這個詞高興,一邊又覺得小劉不識好歹,她沒帶刺,她甚至都沒為出軌這事狡辯個一二三,也沒規定個等級,她想通一件事之前磨磨蹭蹭,想明白了就破罐子破摔,但還有點小小的堅持她不懂同性戀,但她懂點人情世故,不能因為小劉說喜歡她,她就貿然去小劉家里,這是不要臉。
偷情就要有偷情的樣子,在各自的家之外萍水相逢是這樣那樣,但要是去人家的家,她就不能同時擁有另一個家,如果到了她愿意跑去小劉家里的關系,她就必須得離婚。她樸素的念頭是這么規定的,哪怕小劉說獨自居住,床墊柔軟,四件套管夠,甚至恬不知恥地交代了還有點電動的幫手,等著她王小娟實地學習考察,大干一場。
她最愛的是超市,一離婚,超市極大可能不歸她,她想得很清楚,她賴以為生的超市是構成王小娟這個人百分之八十的根基,她不在乎丈夫不在乎自己,她只在乎自己能掙錢的這爿店。她是店鋪里長出來的寄生靈,保證超市安全的情況下,她才有空惦記自己那點心情,那點不得已的欲拒還迎,那點柔軟纏綿的你來我往。
小劉也沒說過要跟她過日子,她想,各有各的日子,要是小劉真提出來,她反而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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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給她發來幾個網站的鏈接,叫她觀摩學習。青天白日的打開看那種片,小劉一個女孩家她心里嘀咕著,等人少的時候把手機靜音,悄悄地打開,如果不是相信小劉那種念頭更甚,她簡直要懷疑是賭場廣告,全都不是正經網頁,得她小心細致地打開,一個個看。
起先小劉發錯了個鏈接,這網站里頭有男有女,男男女女的混成一團,她沒來得及學習呢,只看見男女你來我往的,她活了這么久沒見過這種,居然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她心里想一定是吃壞肚子了,她難道沒做過這種事她那沒用的丈夫騎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想起來了,他高高在上又有點不耐煩,又著急又短暫,最后他說她是個兵馬俑,她問兵馬俑是什么,他背過身不說話,后來她知道了,她笑了笑,別人說她是個牛犢,是個坦克,青春期過去之后,她不寬了而往高了發展,人們說她是個城墻,是守門員,兵馬俑還是頭一次,她沒見過這么文雅的說法,想生氣也不知道怎么生氣,就附和著笑笑,是呢,她是個僵尸,是個兵馬俑,后來丈夫說她是個插線板,她說那是不是說你細他大怒,后面更加不碰她了。
王小娟又出去吐了一遭,回來之后她下定決心不看了,看了就想吐,看來那些事實在是太惡心了。
但晚上小劉孜孜不倦地又發來幾個視頻說她喜歡被這樣,她好奇小劉喜歡被怎樣,點進去觀摩,這回是兩個女的了,她頗不自在,看女人的時候代入自己的臉,但屏幕里有兩個女人,她不知道代入哪個好,一時間居然堅持了下來。
她知道小劉想要被怎樣了,小劉這賤骨頭,她漲紅了臉,怎么有姑娘家理直氣壯地跟別人提這種要求她又拉著進度條回去重溫了一下,咬牙切齒地想,行,你這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