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他需要一個足夠了解九天的人。
次日早上,昆侖九別峰。
大雪紛飛,群山肅穆。
火紅燈籠穿過雪地,沿山門一路蜿蜒直上,點燃了沉寂的群峰。
九別峰迎來百年最熱鬧的時刻。
除了劍修之外,各派都受邀前來,有穿的花枝招展的合歡宗,有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靈藥宗,左牽黃右擎蒼的馭獸師
九天的車馬早早來到昆侖,停在誓詞臺外,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
為了防止“過病氣”,又是趕著喪葬同年大婚,覃昭不僅是坐轎子來的,還要頭戴帽紗。
修真社會發展緩慢,百年后并沒有太大改變,他適應得很快。
轎子里寬敞暖和,放置著裴鈺特地準備的暖爐,以靈石為燃料。
覃昭原本不屑,等來到昆侖才知道,這暖爐救了他的命。
他自小生活在滇南,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雪,冷得抱著手臂縮成一團。
他畫了個偷聽符,在轎子里翹著腿聽八卦。
“宗主真要和顧家那位合籍啊聽說那人靈根受損,是個不擅修行的廢人,哪配得上宗主這般謫仙人物。”
“就是,宗主十七歲入上三境,百年來一心向道,從未合籍,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不開。”
“真羨慕他道侶,每天醒來能看見那張絕世美顏。”
謫仙絕世美顏
你們不是在說奚淵吧,嘔。
覃昭冷笑,等老子回到原身,把全昆侖都做成人彘,讓你們還繼續叭叭。
終于有人說了句實話“你們對我師父有什么誤解”
“皇甫師兄”
那人說“要我看,顧家那小子不要太慘。聽說九天沒有晨練,課業也不嚴格,等他來昆侖,但凡早上晚起一刻,定會被師父拿著戒尺體罰。不到三天就想和離了,你們信不信”
覃昭“”
這個叫皇甫的弟子是個話癆,等候的時間里,覃昭大致摸清了現狀。
奚淵剛繼任宗主十年,他師父是上任宗主素懷真人,自十年前閉關至今,不問三界之事。
素懷正是手刃覃昭的主力軍之一,他眼中閃現嗜血的光芒。
吉時已到,侍從喊道“起轎”
大典人山人海,中央過道鋪著銀白攢花靈羽毯。
周天祥云環繞,孔雀飛鳴,在天空中劃過絢爛的尾羽。
純金鑲邊的大轎穿過人群,踏上靈花盛放的地毯,轎夫腳不沾地,整個轎子輕飄飄地浮在云端。
路過藍衣弟子坐席時,覃昭聽見對話聲。
剛才那個話癆“這顧公子是坐轎子來的嬌里嬌氣,當真嫁給我師父啊”
“也許我們聽錯性別了,其實是位顧小姐。”另一人笑道。
昆侖崇尚強者,很多人對顧清晏不屑一顧。
“哈哈哈,轎子里要是個姑娘,我師父可能連夜逃離九別峰了。”
“宗主還怕小姑娘”
“他連女修的手都不碰。”
兩人一起哄笑。
覃昭靠近轎簾,冷冷道“黎箏。”
“屬下在。”
“剛才那片席位,倒數第三排,靠近過道的是什么人”
他原身生得容貌艷麗,最忌諱別人這么議論他。
黎箏安靜了一會兒,說“是宗主的座下弟子,皇甫世家的皇甫季禮。”
皇甫季禮,很好,待會兒就送你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