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淵沒在書院待太久,下午來到落星臺,完善武斗監測事項。
初級學堂愛八卦,沒出一日,他懲罰覃昭的事已經傳到了梁玉耳朵里。
梁玉問他“你今日體罰少主了”
奚淵整理臺面的手一頓“他在課堂上睡著了。”
不僅睡著,還成了小霸王,再不管教會無法無天。
梁玉帶了點責備“他爹剛去世不久,自己又身子不好,你別太過苛責。況且,據那日靈鴿傳書內容來看,他對你也算用了不少心思。”
最后一句,似乎話里有話。
奚淵沉默片刻,說“師父和師叔從小教導我,凡是要守規矩,越線必罰,這是昆侖的門規。”
梁玉覺得和他溝通費勁“他又不是咱們昆侖的人,做人別這么死板嘛。”
“既已聯姻,那便是。”
梁玉覺得這個大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但也正是因為他情根泯滅,才能成為最接近飛升的人。
司無夜不知道旁聽了多久,似笑非笑“師叔,你別這么心軟,宗主說得對,入我昆侖就得守昆侖禮法,他要是受不了,趁早打包回去。”
梁玉瞪他“閉嘴,有你什么事。”
奚淵頭也不抬,說道“司峰主,你徒弟徐庭光的隊伍人可齊了”
參與武斗需要組隊,每支隊伍三人一組。
除了奚淵和十二峰主,其他人都可以參加。
徐庭光是司無夜的大弟子,上次武斗排名第二。
司無夜看向他“你想干嘛”
梁玉也望著他,這么多年來,他早已習慣兩人的不合。
奚淵說“顧清晏也要參加,你們隊伍若是人沒滿,可以加上他。”
司無夜瞪大眼睛“你有病吧我憑什么帶他”
梁玉呵斥“無夜怎么跟宗主說話呢。”
奚淵卻沒惱,而是說“九天主輔助,擅長群斗,倘若帶上他,勝算會很大。”
司無夜說“呵呵,絕無可能。放心,我會關照庭光,讓他遇到你那道侶時,絕不手軟。”
說完,他扭頭走了出去。
梁玉震驚“這孩子是不是瘋了將近百歲的人了,怎么叛逆期來的如此之遲。”
奚淵波瀾不驚“他會后悔的。”
梁玉奇怪“難不成,你覺得顧清晏能打得過徐庭光”
奚淵說“不見得打得過,卻也不太可能讓他好過。”
他這個道侶,似乎和傳聞的自閉少年不太一樣。
晚上,深雪閣地暖充盈,房間里暖洋洋的。
覃昭穿著單衣,光腳坐在床上啃蘋果,手上抱著開卷。
忽然,門外傳來對話聲,他墊著腳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
奚淵“這些藥草是怎么回事”
侍從“回、回宗主,可能可能是后山的靈獸跑進來了。”
“一派胡言。你可知這些藥草,是我精心培育了六十年的”
“宗主恕罪是屬下看管不當”
覃昭翹起嘴角,滿意地回到床上。
奚淵進來時,只見衣服扔在地上,靴子被踢翻,白玉杯里的水灑了一桌,床頭還放著一堆橘子皮、三個梨核。
道侶正在裝模作樣地練氣。
奚淵心下了然,頭疼地閉了閉眼。
他單手施法,將所有物品一一歸位,和先前的擺放分毫不差。
覃昭睜開眼睛,斜了他一眼。
他左手包得跟饅頭似的,胡亂用紗布纏了幾圈,還倔強地在結印,看著可憐又好笑。
奚淵走過去,伸出手。
覃昭警惕“干嘛”
奚淵說“手伸過來,戒尺傷,不能這么包。”
他將紗布拆除,兩根指頭輕點覃昭的手心。
低聲念了遍療愈咒,手上的腫脹逐漸消失。
覃昭疑惑“你怎么會九天的療愈咒”
他對照字典看了幾章開卷,知道這是九天的獨門法術。
奚淵收回手“你父親教過我,好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