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汗還是淚。
奚淵猛地抽開手,皺著眉神色復雜地看著他。
覃昭抽噎“娘你不要拋下我,你不在的時候,奚淵那個混蛋總欺負我他說要關我一個月一個月啊孩兒不想活了”
奚淵嘴角抽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坐在床邊,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覃昭見他無動于衷,登時哭得越來越難過。
和平日兇神惡煞的樣子不同,他哭起來嘴角下耷,眼睫毛濕漉漉的,活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奚淵打斷他“你很想你娘”
覃昭哽咽“嗯”
“那為何師叔讓你回去,你不愿意”
前幾日敬茶,梁玉提過讓他“三朝回門”,回一趟九天。
但覃昭一來怕相處久了露出破綻,二來回九天對他又沒什么好處,所以果斷拒絕了。
他吸了吸鼻子,語氣倔強“我在這里沒修行好,怕回去給娘丟人。”
奚淵沉默了,安靜地注視他。
覃昭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估計他猜得沒錯,奚淵對他充滿探究,可能已經詢問過裴鈺了。
好在他逼問了九天的下人,知道裴鈺離開了顧清晏很長一段時間,對這個兒子并非完全了如指掌。
正當他不安時,聽見奚淵說“我雖沒有雙親,但師父亦如雙親,只要是至親至愛,便不會在乎這些。你修得好也好,壞也罷,他們都不會覺得丟人。”
覃昭回味了半天,才意識到他是在安慰自己。
不愧是昆侖宗主,安慰人的話都能說得一點不帶人味兒。
他露出一絲笑,又生生憋住了。
奚淵似乎沒做過這種事,說完也有點尷尬,馬上站起身來。
覃昭剛要開口,就看見他消失在原地。
覃昭張著嘴,傻眼。
這就走了
他急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好不容易把自己搞生病了,不但沒把禁閉的事解決,還把人給氣跑了,這算什么事兒。
黎箏庫嗤庫嗤跑進來,喘著氣東張西望“少主,你醒了咦,宗主呢,侍衛說他往這邊來了。”
覃昭泄氣,四仰八叉地躺倒。
黎箏趕緊過來看他“少主,你還難受嗎我走得時候你都暈過去了,嘴里喊了好幾次娘親,需不需要傳書給夫人,讓她過來一趟”
覃昭別過臉,朝向床里,懶懶道“不用。”
來了又怎樣,又不是他真正的娘。
內閣煙霧繚繞,梁玉剛服下一枚助力丹藥,正在運氣流轉。
忽然,他睜開雙眼。
面前的空氣驟然收縮,無形地扭曲、變化,然后像被從里面撕開一半,猛地裂開一道口子。
奚淵施然走了出來,神色溫潤有禮。
梁玉詫異道“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還動用傳送,可是滇南那邊有異動”
他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奚淵說“不是,我來是想問師叔一件事。”
“何事”
梁玉思慮更重,能讓他深夜傳送來的,必定不是小事。
他緊張地問“你要突破第七階了”
奚淵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也不是,我想知道,得了風寒該用什么藥”
梁玉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