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詩遠進了屋,把東西放下,沒有說話,快步走到炕前,伸手摸了摸陳愛霖的額頭,感覺并不熱,又把自己的臉貼到陳愛霖的額頭上試了試,感覺還是不熱,這才放下心。
肖詩遠的舉動,讓陳愛霖感到一陣不大自在。
他和陳文、肖詩遠是打小一塊長大的,三人感情一直不錯,尤其肖詩遠對陳愛霖,那是非常照顧。平時陳愛霖不大愛說話,無論在村里還是在學校,總有人欺負他,每當這時候,肖詩遠總會站出來維護他,因為她爸是派出所副所長,她媽是學校的老師,別人誰敢惹她?
除了當陳愛霖的保護傘以外,肖詩遠還經常來幫他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就連陳愛霖身上僅有的十三塊錢,也是肖詩遠偷偷給他的。
陳愛霖知道她對自己好,三分之一是因為兩人是好伙伴,三分之一是因為她爸肖建軍跟自己爹陳慶國的關系,還有三分之一則是因為自己的身世太過凄慘,她給與的同情心而已。
過去小,兩人親密一些沒關系,可現在大了,再也不能這么親密了,要是傳出去,將來對肖詩遠的名聲非常不利。自己這樣的情況,將來也就是砸坷垃種地的命,怎么能連累好朋友?
“小遠,別這樣。”陳愛霖往后挪了下身子,有些害羞地說道。
肖詩遠白了他一眼,沒理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只碗看了看。
“呸,小霖,你吃了飯也不刷碗?怎么這么懶?!”肖詩遠熊了一句陳愛霖。
“上學走得急,就沒刷。”
“早起個三五分鐘不行啊?”肖詩遠拿個盆,到水缸里舀了水回來,邊洗碗邊熊陳愛霖。
陳愛霖不答話。
肖詩遠刷好一個碗,從兜里拿出一塊姜,切成碎末放到碗里,又從兜里拿出一袋紅糖,倒到碗里一些,然后沖上開水,端到陳愛霖炕前。把碗放下,然后去托陳愛霖的頭。
“快喝了它,姜糖水最是袪寒。喝了一發汗,就沒事了。”“不要,小遠,你先出去,我自己來。”陳愛霖連忙搖了搖頭道。
“瞧你那德性,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沒見過?給我還矯情上了?”肖詩遠瞪著眼說道。
“小遠,原來……那不是小嘛,現在都大了,該避諱一些吧,對你不……好。”
“怎么這么多廢話?!什么避諱不避諱的,我不在乎。你那爪(方言,音抓)子都抖成啥樣了,能端得住碗嗎?”肖詩遠不由分說,托起陳愛霖的頭,放到自己肩上,又把被子拽過來遮住他的后背,這才端起碗,湊到陳愛霖的嘴邊。
陳愛霖的后背接觸到肖詩遠胸前的柔軟,心中一蕩,連忙彎下腰,盡力不讓自己的后背與肖詩遠接觸。
“小口喝,別停。”肖詩遠感受到了陳愛霖的動作,明白他的心意,心里不由得一笑,邊說邊把胸口緊緊貼上他的后背。
“咯咯咯……”
陳愛霖瞬間臉紅了,肖詩遠得意地笑了起來——她就愛看他受窘的樣子。
陳愛霖趕緊把姜糖水喝完,感覺身上立即熱乎起來,手也不抖了,牙也不打戰了,連忙躺進被窩,望著肖詩遠,眼里是濃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