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是不可能有熱水的。
嘎小子火力壯,涼水那也相當舒坦。
李滿堂脫下褲衩當毛巾,一邊洗澡一邊洗褲衩。
正洗著,一低頭看到排水溝里有一塊兒瓶蓋兒大小的肥皂漂著,正要掉進下水管里。
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
那上面除了有幾根兒頭發,還挺干凈。
李滿堂就用這一小塊兒肥皂洗頭洗身子,弄得滿頭滿臉滿身的肥皂沫,再用褲衩搓一搓一便兒洗了。
流了一地的肥皂沫子,老頭兒不樂意了。
“嘿嘿,我說你搗亂呢?姆們剛刷洗干凈,你又弄一地?”
李滿堂飛快地洗著:“我,我在幫您呢……”
老頭兒詫異之際,李滿堂拿起一旁的掃把頭使勁搓起地面。
“您看,打上肥皂后,洗的多干凈。”
李滿堂把身上的肥皂沫沖干凈,把褲衩搓干凈后,還真來幫老頭兒。
“來,大爺,我幫你。”
老頭兒嘆口氣:“行了,別搗亂了。”
“那我出去了啊,大爺。”
李滿堂拿著褲衩出去了。
更衣室里過夜的人,也沒李滿堂想象的那么多。
基本一個人守著兩三排座椅。
看見李滿堂進來紛紛投來警惕的目光。
他們大多數身邊都有包裹。
哪像李滿堂就剩兩個卵蛋兒叮當響。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
李滿堂拿起一塊兒大毛巾扎在腰上,躺在長椅上就著昏暗的燈光,繼續翻看著已經看了十幾遍不止的那一張張報紙。
好一會兒,身旁一聲咳嗽。
原來,老頭兒刷洗完池子回來了。
他放東西的柜子就在李滿堂座位旁邊。
“您忙完了?歇會兒。”李滿堂起身打招呼。
老頭兒臉上露出一絲和顏悅色。
從柜子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李滿堂。
李滿堂擺擺手:“謝謝,我不會抽煙。”
老頭兒打量打量李滿堂笑了。
“毛兒都沒長齊,還是別抽煙的好。”
李滿堂也笑了。
“家是哪的?”
“弗蘭。”
“胡南吧?口音好重啊。剛來首都?”
“是啊,今天早上剛到。”
“哦,”老頭兒點點頭,“怎么剛來就住這里了?”
“這,這里不貴。”
“可這里明天早上5點就得把你們趕起來,睡不了多大一會兒啊。這附近就有小旅店,二三十塊錢一晚,你能一直睡到明天中午。”
“哦……”李滿堂訕訕地。
老頭兒四下打量打量:“你不是從外地來的嗎?怎么連個包都沒有啊?哦,我明白了,招賊了,是不是?”
李滿堂笑笑:“是啊。也沒多少東西。”
老頭兒嘆口氣:“首都人民對不住您啊,您大老遠地過來,剛落地兒就讓您刮禿了。”
“呵呵,不是當地人干的,也是外地北邊的。”
“我知道,咱首都人要臉,不干那跌份兒的事兒,都是那些,那些家伙。你證件的捂的,是不是也都丟了?”
“也沒啥證件,就一個身份證,找工作的時候都帶著。”
“哦,那還好,身份證也有人偷啊,我這……”
老頭兒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軍用書包扔過來。
“不嫌棄的話,就給你用吧。”
李滿堂剛想謙讓一下,突然想起首都的大爺們自尊心一般都比較強,千萬得給他們面子。
連忙雙手捧著:“謝謝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