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兄弟捧茶的捧茶,打扇的打扇。沈母一面吃,一面問買喜豬的情況。
“爹已經買了,正在牲口棚里圈著呢。”莊紹耀忙道。
沈母心中一松,點頭道“那就好。”
莊紹宗今日下午就要出發去書院。他心中焦急,午飯剛吃完,就叫上父母,欲與他們說曹家的事情。莊紹耀見狀,也忙跟上。
“爹娘,曹家是不是向咱家提親了”莊紹宗開門見山地問道。
莊進聽了心中發虛,轉頭看向莊紹耀,色厲內荏道“是這臭小子和你說的”
莊紹耀聞言連忙把頭一縮,降低存在感。
沈母道“宗兒你放心,你爹那是喝了黃湯亂應的。”
莊紹宗眉頭緊鎖,正色道“人無信不立,爹你既然收了人家的信物,還是答應為好。”
“這”莊進遲疑。
莊紹宗堅定道“曹家是咱們的鄉里人,若是毀了約,咱們家怎么立足”
莊進道“我原要應的,你母親不答應。”
沈母瞪了莊進一眼,道“你要不是有疑慮,怎么會被我說動”
說罷,沈母看向莊進,問他“娶妻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曹家那婚約分明就是一個局,咱們便是退了,也不大妨事。”
莊紹宗道“我已經決定了。曹家是行善積德的好人家,曹員外與爹是好友,怎可因為我毀了兩家的交情”
“再者,你們想想大哥的感慨,財勢功名利祿都是身外之物。那個大哥常掛在嘴邊的玉亭兄,中進士娶了座師家的外甥女,又如何”
“日子是自己過的,若真娶了高門的媳婦,瞧不起我家,那時一家子才有得鬧,我也不忍心爹娘弟弟受氣。”
“曹家挺好的,知根知底,爹娘常說曹員外任俠慷慨,曹夫人賢良可親,想必曹小姐的教養也不會差。”
沈母聽完,嘆了一口氣,與莊進對視一眼,認命道“曹家就曹家。”
大兒子的來信擾亂了他們的心神,又經二兒子大道理一套一套地洗腦,夫婦二人眼里心里都是曹家的優點,遂答應了。
莊紹耀瞧瞧爹,又瞅瞅娘,十分明智地閉上嘴巴,將二哥看上曹家小姐的事情咽下去,并且表示學到了。
莊紹宗聽見母親應允,心中一松,乘勢追擊道“這事拖了許多天,既然應了,就要給人一個準話。”
“合該如此。”莊進附和道。
“君子慎獨不自欺,爹娘不要讓我失了良知。”莊紹宗又補充道。
沈母狠狠地釘了莊進一眼,道“哪里是你的良知,分明是你爹的良知你是好兒子,知道為長者隱。”
莊進無奈發笑。沈母對莊進道“耀兒的婚事,你以后不要管了。”
莊紹耀意味深長地瞥了二哥一眼,沖他玩著手指。
張口幫忙說話要錢,閉口避免猜疑也要錢啊,這叫親兄弟明算賬。
莊紹宗本要盯著父母去坐實這場婚事,嘴上說著要與家里人一起燒紙還愿,但莊進和沈母都不愿他在家浪費時間,未時還未過就讓董大送走他。
莊紹宗走之前,取出兩錢銀子給董大,囑咐他“婚事若有變,你立馬派人通知我。”
董大苦著臉,覺得這錢分外燙手不想接。
莊紹宗見狀指了指莊紹耀,道“你就說耀弟要你這么做的,弟弟你說是不是”
莊紹宗一邊說,一邊給莊紹耀塞了一錢銀子。
莊紹耀驚訝道“我怎么比董大還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