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曹母道“說了什么時候成親嗎阿寶年紀小,我要留幾年呢。”
曹員外道“莊家也是這個想法,宗哥兒這個年紀正要發奮讀書。”
曹母點頭,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對曹員外辦的這事十分滿意,順著說起阿寶的嫁妝來。
曹員外與曹母只有這一個女兒,按理阿寶最多只能分三分之一的家財作為嫁妝,其他要歸宗族和官府。
然而曹員外和曹母在阿寶出生后,早已考慮到這些。
曹家的田產鋪子僅僅是曹員外放在外頭讓人看的,其他的值錢物件要么放在曹母名下作為她的嫁妝,要么收藏起來不為外人所見。
他們最擔憂的是阿寶的夫家侵吞她的嫁妝,在他們去后苛待女兒。現在這件事已經解決大半。
曹家之所以對莊家扒著不放,一是莊紹宗自身條件好,二是莊家知根知底是良善人家。
婚姻與其說是小夫妻情投意合結成鴛盟,不如說兩個家庭之間的資源重組。
過了幾日,莊家請的媒人帶著兩匹文琦并婚書過來,曹員外熱情地設宴招待眾人。
待宴請的諸人都走后,喝得微醺的曹員外將婚書往妻女面前一放,得意道“有了這張紙,以后什么就不用怕了。”
這一紙婚書的重量堪比行聘,若是莊家反悔,曹家拿著這張婚書到官府里打官司穩贏。
阿寶欣喜地拿起婚書,一字一字地看完,才紅著臉交給母親,道“爹娘辛苦了,女兒去廚房給爹煮醒酒湯。”
曹母面帶微笑地目送女兒離開,又拿起婚書看了一遍,連聲道“好好好。”
莊紹宗更是開心無比,納采這日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連弟弟說他傻都不在意了。
莊紹耀只覺得沒眼看,大哥也曾定親,也沒見大哥喜歡成這個樣子。他又仔細一想,確實沒印象,當年他大哥定親的時候,他才學會走路呢。
莊紹耀不理會二哥那個傻家伙,將心思放回到書本上。翻了年正月十六,他與表弟沈紹祖一起參加東山書院的入學考試。
兩位哥哥都是考一次就成了,他若是考不上,來年再考,那真是要羞死人了。
東山書院的入學考試只考帖經墨義以及一篇小文,考試范圍是四書以及孝經和性理說。
這些都是將來科舉考試要考到的內容,雖然四書五經常常連在一起,但四書的重要性要高于五經。
四書全部都要考到,而五經只需要學子專通一經即可。目前,莊紹耀正在學四書,還沒有開始學習五經呢。
莊紹耀與沈紹祖一起學習,進展頗為喜人。莊曹兩家的婚事走到了納幣,據說后年成親。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過了年,到了正月十六。
莊紹耀與沈紹祖提著文具,在東山書院門口見面的那一刻,不約而同地露出疲憊哀怨的表情。
為著這個考試,他倆大年初二還沒過去,就被兩家家長塞到了桃花溝里的觀音廟。
當時莊紹宗笑得可燦爛了,對兩位弟弟道“佛寺清靜,你們二人好好學習,我每天過來抽查你們的功課。”
其實觀音廟前頭的香火旺盛著,但前后兩進中間隔了一個大廣場,農忙時村里曬些麥豆之類,如今隔絕了大半熱鬧。
直到元宵節當天上午,沈天明過來接沈紹祖,兩人才被放出來,吃了頓湯圓,養精蓄銳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送到東山書院門前。
“好好考,不然你考不上,就我考上了,一個人上學多沒意思。”莊紹耀笑著對沈紹祖說。
沈紹祖瞪了莊紹耀一眼,道“我正要把這句話送給你呢。你是不是緊張了”
莊紹耀一口否決“笑話,我怎么可能緊張考個書院而已,又不是考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