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意外被點名,臉頰上胖肉一抖,擺手搖頭道“云姑娘太抬舉老奴啦老奴這點微末身手,絕無半點可能”
這位可是宮中一個巴掌就能排得上號的大內高手。
兇手要真有這么神,豈不是都能隨隨便便潛進皇宮刺殺皇帝去了難怪皇帝緊張。
云昭轉頭望向晏南天“晏哥哥,你怎么看”
晏哥哥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微抿著薄削的唇,臉頰白如寒玉,鬢間微濕,平置于膝蓋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嗯”她奇怪地問,“晏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他淡定地望向她“怎么了”
目光相對,他微微沖她笑。
“哦,”他稍抬了下眉尾,一板一拍地說道,“案發之后,我領命前往鯨落海,查了捕鯨船以及事發海域,未獲線索。溫長空之女是在官府保護下出事的,兇手同樣來無影、去無蹤。”
他的嗓音更啞了些,隨手取過案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左手拎起壺,又注滿了兩三杯喝下。
這才放回杯盞,緩緩將杯蓋搭成習慣的形狀。
“那一日傳來消息,溫女想到母親曾向她提過樓蘭海市。”晏南天繼續說道,“我本欲細問。”
結果還沒來及得問,溫暖暖就受傷了,當眾向他求救,并拿出了云昭父親的信物。
后面的事云昭都知道。
云昭危險發問“那現在問完了嗎”
晏南天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道“問完了,父皇親自問的,我不曾插手。”
他的眼睛帶著笑。
他用眼睛對她說我可一字未與她交談。
云昭很滿意,像拍小狗那樣,抬手拍了拍他平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嗯手怎么這么涼”
“風大,沒事。”他微微地笑。
角落里的溫暖暖眸中帶淚,怯怯將視線投向晏南天,一副憂慮的、欲言又止的樣子。
云昭向來不會關心人,他說沒事,她便沒心沒肺四處玩去了。
一會兒把行天舟上的司南轉得呼呼響,一會兒趴在舷邊看那些致密運轉的機樞,一會兒非要自己動手掌舵。
簡直就是個行走的麻煩精。
玩到一半,云昭忽然察覺不對。
防風紗帳內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云昭“”
晏南天哪去了
她狐疑地尋過一圈,終于在行天舟側尾處發現了他的身影。
不僅有他,還有溫暖暖。
兩個人靠得挺近,溫暖暖一只手怯生生撥弄著頭發,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乍然看到這一幕,云昭恍惚覺著自己割裂成了兩半。一半已經火冒三丈,另一半異常冷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晏南天豎起掌。
是個拒止的手勢。
溫暖暖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后退半步,不必看正臉都知道眼眶又紅了。
“是酸棗蜜餞酸甜可口的”
晏南天將臉側向另一邊,順德公公屁顛顛湊近,抬手去接他手中的杯盞。
忽然,他似心有所感。
一回頭,正對上云昭冰冷的視線。
“嘩啦”
杯子摔碎在地,給順德公公嚇了好大一跳。
那一瞬間,向來以溫潤沉穩著稱的儲君殿下晏南天,竟是身形一晃,下意識想躲。
他的眼角微微抽搐,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硬是強行讓自己站著沒動。
“阿昭。”
嗓音更啞了。
云昭冷笑三聲,殺氣騰騰上前,狠狠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晏南天”
舟尾風大,兩個人的衣袖在風中翻飛,碰撞拍打。
晏南天略微將臉側開,艱難出聲“我可以解釋。你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