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睡”
次日,云昭一眼就看出溫暖暖和遇風云氣氛古怪。
這是個陰天,水汽飽滿濕沉壓在頭頂,呼吸悶窒。
那二人之間也像是風雨欲來。
蒼青的石板路受潮滑膩,晏南天很自然地牽住云昭,笑著低頭和她說話,倒是風和日麗得很。
他今日臉色還好,只是熬了夜,眼下有圈烏青。
在這陰沉灰暗的地界,病弱貴公子一身黑、皮膚白,很是顯眼。他牽著的那人,更是明艷灼目到不行。
仿佛云層破開,專為他二人打了道光。
身后不遠處,溫暖暖把唇咬了又咬,遇風云眉頭皺了又皺。
云昭忽然回頭“遇風云,我發現一個問題。”
他微皺著雙眉上前“請說。”
云昭挑著笑“自從我來到臨波府,從旁人口中就沒聽到過某些人的半句好話。你說這是為什么”
他下意識想回頭,只一瞬就克制住了自己,沒去看溫暖暖。
云昭掰手指“胖三嬸、秋嫂嫂、陳老大哦,除了你,你不算人,你偏心眼。”
胖三嬸不喜歡溫暖暖,秋嫂嫂討厭溫母,陳老大與溫家結仇。
遇風云唇角緊抿,很無力地解釋“只是恰好遇上了這么幾位。”
云昭樂了“街上隨便遇到一個都能有仇,人緣是得有多壞所以”
晏南天偏頭看她,饒有興致的樣子,“所以”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溫家一定得罪過更多人”云昭擲地有聲。
溫暖暖眼眶一下就紅了,她自己不敢辯,便用飽受委屈的目光哀哀看著遇風云。
云昭道“昨日不是去了三戶人家第一戶家中只剩老母相依為命,第二戶人家做飯還要問鄰居借菜刀,第三戶老的老小的小,窮到揭不開鍋跟著溫長空捕鯨,就這待遇啊”
溫暖暖忍不住開口解釋“繼父收入微薄,自己也剩不下什么錢財。”
云昭笑“剩不下錢那不是因為全花在你娘身上了聽說你娘一把年紀,養得好似二八少女。”
溫暖暖臉皮漲得通紅,咬住唇,委屈地用眼風剜向遇風云。
她是怨他的。
昨日要不是他偏要在府衙對面的芙蘭樹下等她,就不會遭來胖三嬸嘴碎。
若不是他瞎帶路,也不會碰到那個老妓女。
還有那什么首功
深情有什么用,專門拖后腿
“云姑娘誤會了。”遇風云沉聲解釋,“那些人家,本就生活困苦,跟隨溫伯父尚能維持一線溫飽。有些人上船,還是我牽線搭橋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為難溫妹妹。”
溫暖暖插嘴“遇大哥是繼父的左膀右臂,所以與我家常有往來,并不專門找我一個人。”
她仍在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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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風云沒說話,表示默認。
云昭問他“這次你為什么沒跟隨溫長空出海”
他沉聲回道“阿爺祭日,我回鄉下。”
云昭盯著他眼睛看,半晌,忽地笑出聲“你今日,臉板得好像個棺材。怎么,你也需要與我撇清關系不成”
敏銳得叫人心驚。遇風云眸光微閃,偏開了頭,強硬道“沒有。”
溫暖暖咬著唇,偷瞥了晏南天一眼。
他并不在意這些眉眼官司。
這個男人只要沒在看云昭,無論笑與不笑,眼神總是淡淡的,拒人千里之遙。
她垂下眼眸,微微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