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小太監一拍大腿,擲地有聲,“要么是神平殺妻,要么就只能是那惡貫滿盈的魔神干的了”
仙宿女尸身旁,魔神本神幽幽回眸,睇了陳平安一眼。
云昭用口型安撫自家太上“沒事兒。”
接到她信號,他不由得欣慰地彎了彎眼睛就知道媳婦信他。
云昭“反正債多不愁。”
東方斂“”
他還不服氣了。
他慢吞吞抬起一只蒼白若骨的手,置于女尸顱頂。
他手大,手指極其修長,虛虛凌空抓握的姿態強勢利落。五指微微一震,身上冰冷強大的氣息立刻向著四周彌散。
埋骨地溫度急遽下降,似有陰風陣陣,直往人骨縫里面鉆。
驀地,女尸身軀一顫,竟像是扶乩般痙攣起來,在那件血衣底下瘋狂蠕動。
眾人臉都白了,紛紛祭出兵器,警惕地后退。
忽一霎,風平浪靜。
女尸跌落回去,恢復了緩慢蠕動的正常節奏。
眾人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下不禁發出滄桑的感慨為什么這么快就能覺得一具慢慢蠕動的破碎尸體能叫做“正常”啊
人的
下限,果真永無止境。
云昭望向東方斂。
他若有所思,漫不經心將五指收回。
她的視線不自覺定在了他的手上。
他那只手仍然虛虛保持著一半抓握的動作,因為想著事,手指收得極緩,就像一霎一霎定格的冷硬的玉。
性感得要死。
云昭知道他拿到了仙宿女尸的記憶。
她輕咳一聲,拍了拍雙手,示意眾人“分頭探查埋尸地,不要放過任何細微線索”
眾人齊齊頷首是”
她轉頭一望,只見張蟲亮與陳楚兒兩位醫者早已經忙活了起來,頭湊著頭,一邊研究那些脫水而死的動物尸體以及繭壁上的紅榕根須,一邊低低交談。
“前輩也覺得這些動物是染疫而死”
“沒錯。”
“難道此地便是大疫源頭”
“難說。但此刻應該是沒有危險了。”
“這又是為何呢”
“不好說。來,我們先剖開這具獾尸看看小姑娘你會不會怕”
“不怕,我來幫您”
一老一少擼起袖子,雷厲風行。
云昭見眾人都忙起了正事,欣慰點點頭,不動聲色挪到了繭壁邊上。
東方斂已在這里等著她。
他道“這個尸體,有點像你。”
云昭“你說話真好聽。”
他低低笑了下,拎起指骨,緩緩往她肩頭一敲。
云昭捂肩“嘶”
云昭環視周圍華麗寢殿,緩了片刻神,便明白東方斂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這次幻象中,她看到了仙宿女。
仙宿女的夫君神平男,人稱南君。
南君的父親是東天帝。
南君與仙宿女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初初成人便結為夫妻,恩愛之極。
她自幼被家人呵護得很好,婚后又被南君呵護得很好。
她的心思極為單純,平日牽掛的多是百姓疾苦。
然而世事總不能那么完美。
婚后,她的親族陸續出了意外,或隕落,或失勢。
幸好南君總在她身邊,陪伴著她捱過了那些風雨飄搖的日子。
他順理成章吸納了岳家的勢力與香火,隱隱已有東天儲君之勢。
他待她一直是極好的,彼此知根知底,她想做的事,他總是無條件支持。她使小性子,他也總是無條件包容。
她以為這一生都會與他一起安然度過。
不曾想,某日他竟收下了一個旁人送來的女子,安置在西殿中。
他說那個人是他手下最得力的部將,在戰場上對他有救命之恩,部將不要賞賜,只求讓妹妹留在他的身邊。
救命之恩,他實在不好推脫,便將人帶了回來。
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