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這一覺睡得很沉,好像還沒睡夠,但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睛。
他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一睜眼,一片白。
又是醫院。
下意識想走,人還沒來得及坐起來,肩膀就被人摁住了。
陳商那張討厭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你還掛著水,不能亂動。”
郁初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插著針,上半身還被綁了板子,他愣了一會兒,表情冷下來,忍著一陣一陣的頭痛問“我為什么會在這”
他只記得自己去了酒吧,然后和人鬧起來了。
陳商挑了下眉,耐心給他解釋“醉酒加營養不良引起的發燒,板子是我讓醫生給你綁的,你裂掉的肋骨到現在都還沒怎么恢復,之前就應該給你做固定。”
郁初一只手抓住被子,“你又為什么在這。”
“因為是我送你過來的,記不起來了嗎”陳商說著就用手背去貼郁初的額頭,只不過剛貼上,郁初臉一扭,又回到壓根不讓他碰一下的時候了。
陳商失笑,“我只是試一下你有沒有退燒。”
郁初壓根不想看他,他記得自己多狼狽,被人潑了酒,工作也沒了,但不知道怎么會是陳商送他來醫院的,他還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那兒。
見他歪著腦袋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陳商也沒有再逼他,拿起放在床頭柜的保溫桶,放進微波爐里再熱一下。
等他加熱好了再轉過身來,郁初已經整個人埋進了被窩里,一只手死死摳著被面。
被子底下,郁初睜著眼瞪著被子。
不知道為什么,他又突然全都想起來了。
不管是陳商打了那個男人,或是他喊了陳商一聲哥,或者是陳商給他換衣服。
這些記憶,全都一下子回來了。
郁初腦袋一陣一陣抽痛。
他沒事喊陳商哥干什么
瘋了嗎
手斷了嗎不能自己換衣服嗎
“你是都想起來了”陳商似乎猜到了什么。
郁初硬聲“沒有”
“那就是想起來你喊我哥了。”雖然是那樣的情況下。
陳商忍不住笑了聲。
“沒有”郁初聲嘶力竭。
陳商說“沒事,我知道你心里認了就行,你可以起來喝點東西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一直沒進食。”
“你他媽誰他媽心里認了。”郁初氣得手抖。
“你啊,你當時醉了,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喝醉時候說出來的話才是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郁初“”
郁初想死,現在就一頭撞死。
但陳商不讓,陳商抓著他的被子非要讓他把腦袋從被子里冒出來,兩個人眼對眼。
如果眼神能殺人,郁初現在已經把陳商殺了千百次了。
偏偏陳商還笑著,“先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吼。”
郁初。
餓死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