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細細地卷著,“簌簌”打著轉,卻并不迷眼、也不會遮擋視線。
池蓁蓁現在雖也是精怪,但畢竟只是低等精怪,耳力目力皆不如晏知月。
晏知月說有窮奇腳步聲靠近。
她凝神去聽,卻一點都聽不見。
危險遲遲不來,時間一長,池蓁蓁難免有些走神,開始無意識地胡思亂想起來。
說起來,晏知月這人冷冰冰的,往日看起來非常無情的模樣,但這具身體倒是十分溫暖,靠著很是舒服。
竟和她的阿月一樣溫暖。
只可惜,自己是帶著目的在靠近他。
終有一日,在目的達成之日,會把一切假象與面具撕裂。
池蓁蓁迷迷糊糊地琢磨了會兒,尚未反應過來,晏知月卻已經飛快地動了。
他使了個訣,三兩步移到枯樹林最外側的位置。
過了幾瞬,池蓁蓁也終于聽到了窮奇的腳步聲,連同它的叫喊,像是驚雷一般,在耳邊陡然炸開。
轉眼,一道黑影從遠處快速向晏知月靠近。
所到之處,飛沙走石。
池蓁蓁不由得揪緊了晏知月的衣服,不錯眼地瞧著前方,想看看傳說中的上古兇獸究竟是何模樣,開開眼界。
當然,若是它足夠強悍,能將晏知月打得奄奄一息,自己能順利順走他手上的龍淵劍,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晏知月很快將她的腦袋按了回去。
“躲好。窮奇喜吃人。”
他將龍淵劍從靈臺中取出,握在手中。
全身肌肉微微繃緊,還不忘出聲提醒她。
池蓁蓁被晏知月完全按進了衣襟,視線被白色布料擋住,面前只有模模糊糊的光亮透進來,卻連影子都沒有、什么都看不見。
她嘟了嘟嘴,乖乖呆在里面,沒再出來。
只是用神識喃喃地狡辯了一句“但我是兔精,不是人。”
剎那間,窮奇距離兩人已不足十丈遠。
晏知月冷著臉,緩緩舉起了劍。
龍淵劍發出“嗡嗡嗡”的震顫聲,周身銀光也變得更亮了一些。
如同銀月灼眼,在此地昏暗的天幕里,劃開了一道口子。
上古神器,哪怕流落萬年后,只剩下小小一塊碎片,威力也絕不可小覷。
見狀,窮奇似乎是被激怒了,咆哮著,主動向晏知月沖過來。
晏知月的動作比它更快,一劍刺向了窮奇所在的位置。
只是,那窮奇有一雙翅膀,亦是相當靈活。在晏知月出手時,猛地飛到了半空,從空中再次發起攻勢。
不過幾息功夫,一人一獸已過了數十招。
窮奇耐心不佳,也無心智,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隨著它動作,簌簌地流著血。
但除了被抓破了衣袖,晏知月卻毫發無傷。
這場打斗就像是一場單方面的戲弄。
窮奇變得愈發生氣,齜著牙,開始朝著晏知月所站的方向不管不顧地橫沖直撞起來,頗有點不死不休的意思。
晏知月已不想再同它繼續糾纏。
他豎起龍淵劍,另一只手的手指抹過劍鋒,將窮奇的血抹掉。
而后,在自己指腹上擦出一道口子。
血滴觸碰到龍淵劍的劍鋒,立刻被它吸收。
倏忽,龍淵劍上的銀光變得刺目。
連躲在衣襟里的池蓁蓁,也被這道銀光刺得閉上了眼。
銀光之中,晏知月的周身出現一個半圓形的結界,窮奇無法再靠近。而結界上方卻出現了幾百道劍影,眼花繚亂,目不可數。
劍光只停頓一瞬間,調整方向,齊齊飛向窮奇。
“嗷”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