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怒吼,窮奇龐大的身影轟然倒下,徹底沒了生息。
晏知月握著劍,衣擺被大荒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白衣少年面不改色,無心無情,宛如神祇。
很快,四周又變得靜悄悄。
萬籟俱寂。
似乎方圓百里內,不再有活物。
池蓁蓁等了等,忍不住問倒“結束了”
晏知月收起劍,聲音清冽淡漠,“嗯。”
“窮奇已經死了嗎”
“嗯。”
聞言,池蓁蓁說不上是惋惜還是松了口氣。
頓了頓,她再次探出眼睛,望向前方。
不遠處,一頭水牛大小的黑色怪獸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池蓁蓁端詳了一會兒,輕輕一動,從晏知月衣襟里爬出來,又變出了人身。
她輕聲問“阿月,我能過去看看嗎”
晏知月點頭,“去吧。”
得到允許,池蓁蓁笑起來,叮鈴咚隆地小跑過去,蹲在窮奇旁邊,好奇地打量著它的尸體。
湊近了看,窮奇雖有水牛那般大,但長相卻酷似老虎,金色的眼睛睜開得老大,死不瞑目似的。背后還帶了一雙巨大的翅膀。
這般怪物模樣,實在有些可怖。
此刻,它身上約有數百道傷口,深淺不一。
致命傷應是脖子處,一道劍痕深可見骨,一擊斃命,幾乎要將它的腦袋和身體切斷。
好厲害
池蓁蓁“嘶”了一聲,忍不住咋舌。
她回過頭,想要同晏知月說幾句什么。但定睛一看,卻見那晏知月的白衣幾乎要被血色染紅。
池蓁蓁嚇了一跳,飛快地跑到他身邊,滿臉焦色,“阿月,你受傷了怎么出了這么多血”
晏知月垂下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袍子,撣了撣,有些嫌棄地蹙起眉。
“未曾。乃是窮奇的血。”
但池蓁蓁表情還是非常擔心,圍著他繞了好幾圈,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手臂,似乎想要確定他身上沒有傷口。
下一瞬,晏知月一把握住了她自說自話、肆意亂碰的手腕,不怎么走心地訓斥道“毫無分寸。”
池蓁蓁難得沒同他犟嘴。
目光定定地落在晏知月的手指上。
“阿月,你的手受傷了。”
說著,她反客為主,兩只手一同包住了他的那只手。
晏知月的手同他的臉一般漂亮,皮膚白,手指纖細。但因日日練劍,手掌還是留下了一些繭子。
池蓁蓁一點點拂過那些繭子,捏住了他自己用劍割破的那根手指。
她垂下眸,將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而后,將那根手指放入嘴中,輕輕含住。
舌尖卷了一下,繞著指尖打轉。
撫摸,舔舐,吸吮。
柔軟的唇,柔軟的舌,一遍遍帶過不足半寸大的傷口。
貝齒不經意也跟著擦到指腹。
又像是生怕咬到他,很快移開。
一切發生得太快。
晏知月如同耳邊炸起驚雷,整個人近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