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前,幾只屠戮者攻破希望堡壘的防控,潛進內部,大肆屠殺。
當時實驗室剛剛處理了一只狂暴的實驗體,實驗體掙脫鐵鏈,橫沖直撞,霸道蠻力險些將墻壁摧塌,好在最后被眾人制服。
薛寧負責的廊道,有幾只實驗體被激發狂暴屬性,她最開始有些畏縮,但有研究員的指導,薛寧逐漸掌握抵抗實驗體的訣竅,幫著制服了幾只。
然而,就在眾人大松一口氣的時候,屠戮者的嘶吼震顫耳膜,堡壘內部已經遍布血腥,雖然最后的結局保衛住了堡壘,但是屠戮者的存在卻如一道沉重的陰霾,重重壓在心頭。
強悍、血腥,他們在屠戮者的面前如螻蟻,堡壘一旦潰敗,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毫無勝算的屠戮。
這就是屠戮者和實驗體的區別。
若是面對的是失控的實驗體,他們有很大的希望制服,但如果是屠戮者,以目前的身體機能,勝算寥寥。
這也是x研究基地進行基因改變的初衷
他們希望研究出能夠改善基因的藥劑,從而,在面對屠戮者的時候增加活命的勝算。
藥劑需要屠戮者的體液,摻雜少量體液可以使實驗體保留意識,身體機能的改變卻是徒勞。
超過相應的劑量,雖然身體得到大幅度的改變,但又將陷入毫無預兆的失控或者暴斃。
薛寧看向暫時失去意識的01室實驗體,他躺在地面,被黏液包裹的細尾輕微地顫動,黏液涌動,胸部的鱗片張開,漸漸地閉合,昏暗的室內,鱗片和肌膚融合,勾勒出一具健碩的身軀。
如山巍峨,重重壓在心口,難以喘息。
無論他是實驗體還是屠戮者,以他的體型,若是狂暴,那將會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目光偏移,落向角落實驗體的面部,昏暗掩蓋下,那是一張俊美的男性面容,濃睫遮掩,鼻似高峰,輪廓剛毅,忽略周圍的環境,就像是誤陷沼澤的人,然而周身氤氳的陰戾卻如冬夜的寒涼冷風無孔不入。
薛寧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他是很重要的實驗數據,無論如何,得留著他。”研究員一攤手,“而且清理01室實驗體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在狂暴期間,根本沒人敢靠近,就算是平靜期,例如現在,我也是鼓足勇氣才敢進來的。”
鎮靜劑能夠維持的時間、實驗體體內的抗藥性的變化程度稍微有遺漏,將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研究員是比助理還要重要的存在,非特殊情況,日常的護理和檢測都需要助理獨立完成,這是事先告知的,薛寧理解。
而且01室的實驗體雖然恐怖,但是無論是薛寧負責期間,還是其他人負責的時候,都很少有傷亡,只是有些膽小的人常常因01投來的一瞥嚇破膽子。
薛寧在研究員離開01室的時候,清理掉遺落的東西,跟在她的身后離開,伴隨著“咔噠”聲響,鐵門關閉。
與此同時,脊骨驟然生寒,那股被窺探的感覺再次襲來,薛寧捏緊手指,轉身,望向01室。
隔著鐵欄桿,一道猩紅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那道目光仿佛燒燙的烈火,要將阻隔在中間的鐵制品統統燒成熔漿,又仿佛深海里攜著腥風的怪魚,張開滿嘴獠牙,要將她吞吃入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邊響起細微的滋滋,等細聽的時候,只有黏液涌動的聲響。
“你在看什么”研究員問。
薛寧蹙眉,忍著戰栗直視實驗體,問道“他能掙脫鐵鏈嗎”
鏈子看起來很堅實,和其他實驗室的鐵鏈有區別,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或許是她的幻覺,剛才竟然有瞬間覺得01室實驗體的手動了動,而那只手腕卻空空如也,沒有鏈條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