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干凈廚房,薛寧開火,簡單把肉炒熟,盛進碟子端到陳凇的面前,筷子放在旁邊。
陳凇兩手托著碟子,微微困惑。
不知道該怎么用筷子嗎
薛寧盯著他,燈火下的的陳凇,有股不符合他氣質的溫和,暖黃色的光線柔和了他凌厲的線條,尾巴墜在身后,看不見,忽略赤著的胸膛,就像一個正常人。
她膽子大起來,眉頭輕擰,疑問道“你不是說有記憶嗎”
沒想質疑,但忍不住問出口。
畢竟他記憶的多少直接影響她的安全程度,要是他只記得自己的姓名,本質還是屠戮者,那她的處境就危險了,那可是極其殘忍血腥的生物。
落在它的手上,薛寧就是長出八條腿也逃不掉。
陳凇微一頷首,緊接著,他嗓音沙啞“抱歉,我想想”
他眉心一皺,直接伸手抓起炒肉,油鍋里剛盛出來的,肉質緊實,表面浸著金黃色的油液,偶有幾滴酥香的油渣迸濺,他吞進嘴里,切成小塊的肉不需要咀嚼,喉結滾動兩下,直接咽下去。
不燙嗎
看他沒有任何不適應,薛寧閉緊嘴巴,當沒看見。
等他吃完,薛寧接過盤子要清洗,陳凇卻攥住不松開,盯著她的眼神透著一股殷切的期盼,薛寧使勁拽了拽,陳凇松手,裹滿油漬的掌心伸到面前,探出猩紅舌尖,貓科動物那般舔舐起來。
薛寧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僵硬。
“餓。”他說。
一聲不滿的咕噥溢出喉嚨,他重復道“很餓,還想吃。”
纏繞在脖頸的細尾滑動兩下,向她探來,在距離她只有半拳距離的時候,尾巴頂端下垂,慢慢回到他的脖頸上,深色的細尾滑過脖頸,黏液蜿蜒而下,垂落至赤著的胸膛上,胸肌鼓起,蜜色油光在燈光下微微閃爍。
薛寧移開目光,一言不發地把冰箱里剩下的肉都炒熟。
吃飽了趕緊走吧
冰箱里的肉空了,陳凇還吃掉她從便利店買的壓縮餅干,薛寧的疑問得到了解答,他什么都能吃,而且胃口好得不得了,把她的存貨都掏空了。
就在陳凇舔干凈嘴角的餅干碎屑,目光移到她身上的時候,薛寧兩手一攤,說“沒有了,什么吃的都沒有了,都被你吃完了,您,你接下來”
要不走人吧
陳凇的嘴角微微扯動,翹起完美弧度,雖然沒有飽,但他很滿足,他想了想,開口“謝謝。”
“不客氣。”薛寧嘴角一抽。
雖然很想他離開,但是案板的魚肉哪有談判的資格
她的目光悄然滑過01室實驗體的軀體,胸肌健碩,鼓脹得像座山,細密緊致的鱗片服帖地罩在皮膚上,她見過他鱗片炸起的樣子,邊緣鋒利,堪比鋼刀,腰腹藏進長褲中,褲子不知道是在哪里偷的,尺碼明顯不符,緊繃在身上,勒出勁健的腿肌
薛寧的心跌至谷底,在實驗室里的時候,只把他當成實驗對象,危險是可以控制的,但當01室的實驗體出現在她的家中,保護膜被擊碎,她隨時都有可能喪命,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目光滑過被細尾纏繞的脖頸,她走至床邊,帶著明顯暗示地道“我的聯絡器在你的手里,我是沒法聯系研究基地的,請你放心,我不會向研究基地透露你的蹤跡你可以放心離開,你的住所就在附近嗎”
如果01室實驗體保留了全部的意識,卻有屠戮者的本能,這是最恐怖的情況,要是這樣,薛寧就沒法用語言欺騙他。
但根據剛才的觀察,01室的實驗體只記得他的名字,在薛寧的面前還沒有展露出血腥的本能,像猛獸的幼崽那樣透露出單純的懵懂。
她說食物那樣吃不行,出于安全的考慮,他就直接將吞進胃部的食物全都吐出來,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雖然不確定他的信任能持續多久,但先把他騙走再說。
最后,還是膽大地加了句,知道他落腳的地點,到時候才好跟研究院匯報。
陳凇“這里。”
薛寧一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