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秀寧已經進駐臨沂,她有兩萬鄉兵,另外還有一支千人的突厥騎兵,是從遼東渡海來的。”
來護兒聽了,嘆息一聲。
“朝廷此前對羅家的處置態度一直是猶豫不定,結果爭來爭去,倒是錯失了許多時間。”
“榮公,那現在如何處置?發兵征討?”
來護兒搖頭,做為宰相,前來彭城,那他就是位在河南山東的安撫使節度使之上,甚至連淮南安撫使,也要受他節制。
可以說,只要來護兒一句打,那么陳棱就要發兵。
不過身為宰相,雖然權大,但要權衡的東西也多。
“我來,不是要指揮打仗的,我是來消彌這場兵危,而不是來發起這場戰爭。”在朝中,來護兒也是調解派,不是蕭瑀那樣的強硬鎮壓派。
“不打?可羅成已經露了反跡,處處舉動,都是在調兵布將,若是我們再不抓緊時機進剿,等他調派得當,到時我們就被動了。”陳棱認為,調和是不可能成功的,羅成不可能交出兵權,到如今這地步,就算羅成真交出兵權,朝廷也不可能還留他們周全。
所以說,最后只有打。
晚打當然不如早打。
可來護兒卻也有自己的苦衷,打,拿什么打呢。
他這次來,皇帝倒是給他派了一軍驍果,可是一路上,來護兒越看這支兵馬越是嘆氣。足足兩萬五千人的驍果右一軍,但卻沒有幾個真正能戰之兵。軍中充斥著大量強抓來的民丁,還有流民乞丐,甚至是許多是之前牢中關押的囚犯和招安的叛軍。
這樣的一支人馬,哪怕裝備還不錯,可又有何用。
真開打,來護兒并沒多少勝算。
連勝算都沒有,那還急著打什么?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做為一個合格的統帥,不能打無準備之戰,更不能主動去挑起一場沒有半點勝算的仗。
“羅成還未起兵叛亂,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主動挑起戰爭,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也未定。”
來護兒還有幾分期盼,朝廷已經派密使前往關外遼東,那或許是唯一的希望了。
在結果沒傳回來之處,來護兒不準備先開戰。
當然,不先開戰,不代表就無行動。
他與陳棱一番商議后,決定將碭山的兵馬主力撤回彭城,這里只留幾千人駐守。而后,來護兒親自坐鎮彭城,讓陳棱率兵北上前往魯郡,這里古稱兗州,是齊魯山區與黃淮平原的接匯之處。
與臨沂一樣,占據魯郡,有十分重要的戰略意義。
“司馬德堪率領的驍果軍一萬人駐下邳,而宇文化及率一萬人駐東海。我們四軍連成一線,封鎖山東。”來護兒道。
陳棱驚訝,“宇文化及,他怎么也來了,他不是被流放到河西敦煌去了嗎?”
對此,來護兒無奈的解釋,皇帝在召回宇文述的同時,就已經同時下旨召回宇文化及兄弟了。宇文述死在交趾,可宇文化及和智及還是回到了江都。因為宇文述之死,皇帝甚至還讓宇文化及襲了許國公之爵,甚至還讓他出任了右翊衛將軍,這次還特意派他也隨軍前來。
陳棱聽了,只能無語搖頭,一聲嘆息。
對方是羅成、羅嗣業、張須陀這樣的猛人,而他這邊卻是宇文化及、司馬德堪這樣的家伙,這仗怎么打?
現在他還真有幾分希望來護兒說的轉機能出現了。